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洗手池里,绽开一朵朵小红花。
“为什么...为什么...”
他滑坐在地上,任凭水流打在背上。
“查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谢诏死了...老张死了...接下来是谁?张晓明?我?”
床上的手机不断震动,林逸一个都没接,他把手机扔进抽屉,然后重重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一连几天,林逸都没有出门。
宿舍的窗帘紧闭,将阳光隔绝在外,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汗臭味,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和一堆烟头。
林逸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胡子已经长出了一片青黑的胡茬,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手机在抽屉里又一次震动起来,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林逸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
他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不想听任何安慰的话。那些声音只会提醒他一个事实——张立法死了,而他活着。
“老张...”
林逸的喉咙里挤出一声沙哑的呼唤,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粗糙。他伸手摸向床头柜,那里放着张立法的警徽。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那天湖边张立法僵硬的手指。
“你他妈就是个懦夫!”
林逸突然对着空气怒吼,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说什么‘什么阵仗没见过‘,结果就这么...这么...”
他说不下去了,眼眶再次湿润。那天在湖边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闪回——扭曲变形的警车,张立法半睁的眼睛,还有那枚从他掌心滑落的警徽。每一个细节都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林书记?您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