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生那天,天降大雪,整个京城都被白雪覆盖,路都看不清。老夫人让稳婆对外宣称是自己早产,还特意让稳婆在府中大声嚷嚷‘夫人早产,快去请太医’,引着府里的人都知道你是老夫人亲生的。”
“她还偷偷将太子妃的贴身玉佩塞给了你,就是你颈间那块羊脂白玉佩。你一直以为是老夫人为你祈福所刻,可她是想让你日后若有机会,能凭着这块玉佩认祖归宗啊!”
沈景玄下意识地摸向颈间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皮肤,却让他的心像被火烤般滚烫。
这块玉佩他戴了二十多年,从未离身,老夫人说过“这玉佩能保你平安”,他便一直戴着。
如今想来,老夫人的话半真半假。
这玉佩确实能“保他平安”,却不是因为祈福,而是因为这是太子妃的信物,是老夫人守护他身世的证明。
“至于老夫人待你如己出。”苏菁继续说道,声音里满是感慨。
“一来是她本就心善,你出生时那么小,裹在锦被里像只小猫,她抱着你,心就软了,日子久了,自然对你动了真情;二来,她是想让你以侯府嫡子的身份平安长大,远离皇家纷争。毕竟,废太子的儿子,若是身份暴露,别说继承侯府爵位,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些年,老夫人为了护你,不知操了多少心。她辞退了当年知晓你出生内情的老嬷嬷,还与当年知晓她和太子妃情谊的旧友断绝了往来,就是怕走漏风声。有一次,宫里的贵妃娘娘问起你‘为何与废太子同名中一字’,老夫人急得一夜没睡,第二天特意去宫里,说‘玄’是‘玄妙’的‘玄’,与‘渊’字不同,又说了许多好话,才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沈景玄呆立在原地,脑海中翻涌的记忆与苏菁的话交织,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起老夫人曾摸着他的头说:“景玄,你要好好的,娘才能放心。”
那时他只当是母亲的寻常叮嘱,如今才明白,这句话里藏着多少隐忍与担忧。
他想起他被封为侯爷时,老夫人激动得落泪,却反复叮嘱:“莫卷入皇权争斗,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原来那些看似寻常的关怀,背后都藏着这样惊天的秘密,藏着老夫人二十多年的隐忍与守护。
“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沈景玄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苏菁,有震惊,有怀疑,有迷茫,更有对老夫人养育之恩的感念。
即便身世是假的,那份二十多年的疼惜与守护,却是真真切切的,是老夫人用无数个日夜换来的。
“若不是为了慕雪,我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苏菁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眼神里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