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时候你突然来禹州,是不是跟这位姑娘有关?”
听着玉萦的真心关切,崔在亭沉默片刻,终归点了头。
在禹州的时候,玉萦旁敲侧击过好几回,崔在亭都把话绕开了,今日他回应此事,叫玉萦倍感意外,又感觉到了转机。
“是哪家的姑娘?我认识吗?”
“认识的。”
玉萦惊愕地望着他,脑中拼命思索着她和崔在亭都认识的高门贵女,搜肠刮肚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当初赵岐离京去军中历练的时候,她曾到城门相送。
那一日有崔在亭,还有沈彤云。
“你的心上人是彤云姐姐?”
崔在亭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苦笑道:“此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原本也不打算对任何人说,不过我想,若是告诉你,或许你不会觉得我可笑可悲。”
沈彤云是他的寡嫂,在旁人眼中,这份喜欢不容于世。
“当然不会。”玉萦叹了口气,“我只觉得你说得太晚了。你要早说,我就派人把彤云姐姐接到禹州去了。”
每每念及此事,崔在亭的心口都像压了块巨石一般,听到玉萦这么轻松的语气,心情亦随之轻松。
但……
“她不会来禹州的。”
“哥,你方才说从未对旁人说过此事,也包括彤云姐姐吗?她知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没说过。”
兴国公府被查抄后,崔家人都搬去了沈彤云娘家接济的小宅子,那个时候崔在亭认识到了家人的冷漠与自私,也看到了沈彤云的坚韧与善良。
他帮着她一起支撑那个支离破碎的家族,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爱上了她。
他因为崔令渊的获罪被断送了科举之路,成了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没钱没势,没有底气向她表明心事,让她在困顿之余又陷入不伦的流言。
“你都没向彤云姐姐告白就躲到禹州了?”
崔在亭见状,垂眸道:“是她先躲的。”
“到底怎么回事?”玉萦追问
“嗯,”崔在亭颔首,把憋在心里的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她一直不肯接受娘家的接济,就因为知道了我的心思,为了躲我,让宁国公在江南帮她置了宅,连走的日子都瞒住我。”
等到崔在亭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她早已带着儿子离开了京城。
崔在亭去宁国公府打听,对方只说沈彤云去了江南,别的就再也打听不出来了。
“难怪你会突然来禹州。”玉萦恍然大悟。
“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她。”
玉萦眸光一动,轻笑道:“怎么会是一厢情愿?”
“她走得太决绝了,不可能,”崔在亭直呼不可能,但崔在亭绝对信得过玉萦的聪颖,玉萦这么说,又让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萦萦,你真觉得她……她心里有我?”
“若是心里没你,压根就不会躲你。”
因怕崔在亭当局者迷,玉萦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彤云姐姐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不止是为了断你的心思,更是为了断她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