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静静的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没有震惊,没有哀恸,没有陆渊想象的激烈反应。
甚至,在陆渊说完看着她时,等待她的下文时,她只是轻飘飘的“哦”了一声。
仿佛陆渊说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无关痛痒。
陆渊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他推动轮椅,靠近她,柔声道:“慕瓷,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他。
但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除了爱,我想不出别的理由。
作为一个男人,我是服他这次的所作所为的,如果你想……去看看他,我送你过去?”
陆渊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理说出这些话的。
他十指紧紧捏着轮椅扶手,不希望她答应,又希望她坦然面对。
只是敢面对才证明她真的放下了。
然而,慕瓷只是抬起眼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感激,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恨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她半靠着床头,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声音平淡得像在叙述今天的天气:
“不用了。”
慕瓷顿了顿,嘴角甚至扯出一丝极淡的弧度,“陆渊,你还不知道吧?这次绑架我的主谋,就是裴燕霆,以及他的小情人,梅朵。”
“什么?”
陆渊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僵住,瞳孔地震,“不可能,慕瓷,这绝对不可能。”
他几乎是失声反驳,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裴燕霆他不会。”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男人最了解男人。
裴燕霆不会放着慕瓷不要,去招惹梅朵。
即便是想利用女人刺激慕瓷,也轮不到梅朵,她还不配。
“怎么不可能?”
慕瓷打断他,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冷静的看向陆渊,“梅朵在监狱里,是他亲自去探的监,整整三十五分钟。
我从你父亲的别墅离开,就是假扮的林秘书带走了我。
除了你和媛媛她们,只有裴燕霆知道那晚我会去赴你的约。”
陆渊脸上都是震惊。
慕瓷深呼一口气,继续说:“绑匪亲口说的,雇主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要我的命。
除了他裴燕霆,还有谁有这种能耐?还有谁能让那些亡命徒都怕成那样?
除了他,还有谁会为了梅朵那个劳改犯,费尽心机的除掉我这个碍眼的小三?”
她将小三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明显的嘲讽。
陆渊只觉得荒谬绝伦,太阳穴突突直跳。
“慕慕,你冷静点想想。”
他试图反驳,可看着慕瓷那张写满冰冷的脸,话语又噎住了。
作为男人,他本能的直觉在疯狂叫嚣不可能。
裴燕霆看慕瓷的眼神,以及昨晚那场惨烈到极致的爆炸……
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但此刻的慕瓷,像一座冰山无法撼动。
“呵,”
慕瓷冷笑一声:“男人的心思,谁又说得准呢?或许,他就好梅朵那一口呢?”
她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算了,我累了,过去的事以后不要提了。”
看着她拒人千里的侧脸,陆渊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闷痛得几乎窒息。
他看着她额角刺目的淤青,最终还是将来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低声道:“好,你休息,我叫人送餐。”
陆渊默默操控轮椅退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门扉合拢的瞬间,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心腹手下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