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可能下不来手术台了
不等慕瓷反应过来，手臂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拽去。
陆渊坐下的轮椅轮子瞬间失控，狠狠撞在一旁的墙壁上。
连带慕瓷整个人都向前一倾。
陆渊的手攥着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声音嘶哑破碎，眼底似乎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慌张。
慕瓷下意识看了身后的电视机，却发现刚好被他高大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陆渊没有看屏幕，甚至不顾周围人投来的惊诧目光。
大手一伸，直接将慕瓷抱着坐到他的腿上，转身，就操控轮椅回病房。
慕瓷默默的靠在他怀里，明显感觉他心跳加重，呼吸急促。
紧锁的眉头以及眼底的郁结，都表明他心里藏着事。
“砰——”
病房门被关上。
陆渊温柔的把慕瓷放回床上，给她倒了杯水。
然后他开始整理慕瓷的东西，收拾床铺，甚至还想打扫卫生间。
就是不看慕瓷的眼睛，不和她对视。
慕瓷看着他故意避开她，又故意闪躲的眼神，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慕瓷才缓缓抬起头。
她看着陆渊，声音轻得像羽毛。
“陆渊。”她顿了顿，“从早上你眼底的红血丝就没散过，无数次和我对视，你都故意避开。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是疑问，是陈述。
陆渊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呜声，却吐不出一个字。
“我……”
否认的话已经来到喉咙，在对上慕瓷那双平静得近乎洞悉一切的眼睛时，溃不成军。
“陆渊。”
慕瓷的声音依旧很轻，眼神却清澈见底，“我被人骗够了，真的，不想连你也骗我。”
她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层强装的平静终于消失不见。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说吧，我听着。”
“慕慕……””
所有真相来到嘴边，可看着她额角的青紫，以及她平静表面下汹涌的暗流，还有眼中那近乎透明的脆弱。
所有的挣扎，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陆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温柔。
“其实，裴燕霆他……”
陆渊的声音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酝酿了很久，“昨晚在你逃跑之后，他独自和那些绑匪周旋……”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我听说，我也只是听说，消防队把他从烧焦的驾驶位拖出来，只剩……一口气吊着。
伤得太重，太惨……”
陆渊眼神犹豫，心底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让他住口，那他就可以完全拥有慕瓷。
另一个又让他把真相说出来，至少会让慕瓷觉得他坦荡。
他深呼一口气，“他就在这栋楼顶层，特殊手术室，十几个小时了，手术灯一直亮着……”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医生说，可能下不来手术台了……”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