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了时杳杳纤长的睫毛上,刺得她眼皮发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清晨的微光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昨夜的一切——那滚烫的怀抱、颈间灼热的泪、几乎勒断骨头的力道、还有陈情破碎到不成调的哀求——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却又带着刻骨的清晰感,沉沉压在心口。
她下意识地摸向颈窝,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泪水的湿意和灼烫。
地铺上只有她一个人!
时杳杳猛地坐起身,心脏没来由地一紧,目光急切地扫向身边。
空的。
只有那床薄被被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地放在角落,仿佛从未有人躺过。一丝褶皱也无。
他人呢?跑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房门就被轻轻推开。
陈情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是昨晚那件宽大的灰色卫衣,头发有些凌乱,几缕黑发随意地搭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阳光落在他半边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刚睡醒的、近乎无害的慵懒。
“醒了?”他声音有些低哑,像是没休息好,但语调平静得……仿佛昨夜那个情绪彻底崩溃、在她颈间泣不成声的人根本不是他。
时杳杳张了张嘴,喉咙却有些发干,昨夜他最后那句带着绝望哭腔的“求你了...跟我走吧......”还在耳边萦绕。她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陈情走到床边,把水杯递给她。指尖在交接时短暂地触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带着清晨的微凉。
“你父母应该是出门晨练了,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没有叫你。”陈情语气平常,目光却微微避开她探究的视线。
时杳杳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她小口抿着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陈情似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揉了揉眉心,顺势转过身去,走到窗边。他背对着她,看着窗外被晨光唤醒的城市轮廓,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他身上最后一点昨夜残留的脆弱气息。
房间里只剩下时杳杳小口喝水的声音,还有窗外隐隐传来的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