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泉水绝对不能进!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贯穿了陈情的整个意识!
刚才那一瞬,他虽然不像温潆棠和时杳杳那样被那圣洁的光辉与花香彻底蛊惑、陷入失神的状态,但他并非毫无所觉。就在温潆棠被吸引着走向泉水边缘时,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冰冷感,如同无形的毒蛇,顺着他的脊椎悄然爬升。
他清晰地“感知”到了。
在那看似纯净无瑕、温暖神圣的泉水表面之下,在那完美倒映着苍白花朵的平静镜面之下,潜藏着的绝非生命源泉的生机!
铿——!
陈情抽出了短刃,清瘦的身影如一堵墙挡在了温潆棠的面前,冷冰冰的盯着周边那些祭祀部落的人,小声对着温潆棠说道:“阿棠,我带你走!”
温潆棠被他拽着的手臂生疼,但这疼痛让她无比清醒。她看着陈情挡在身前的背影,心头涌上巨大的酸楚和恐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她知道这些祭司的诡异和部落的森严,陈情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
“陈情…别…”她声音颤抖,想要阻止他飞蛾扑火般的举动。
然而,陈情根本不等她说完。
他动了!
小小的身子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与速度,猛地矮身,不是前冲,而是拽着温潆棠的手臂,狠狠向侧后方陡峭湿滑的岩壁方向撞去!
那里藤蔓盘结,雾气更浓,似乎是唯一可能通过的缝隙。
“走!”他只吼出一个字,短刃反手向后一挥,试图逼退从那个方向包抄过来的两个沉默祭司。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脚下湿滑的石块几乎让温潆棠摔倒,但陈情的手像铁箍一样死死拽着她,拖着她踉跄前行。时杳杳在她肩头发出惊恐的呜咽,爪子死死勾住衣料。身后的赭衣身影如影随形,他们的动作快得诡异,像一群无声的猎犬,封堵着每一条可能的退路。没有呼喝,只有急促而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和衣袂摩擦声,在死寂的谷底显得更加瘆人。
陈情眼神锐利,凭借着少年特有的敏捷和孤注一掷的狠劲,在湿滑的乱石和扭曲的藤蔓间左冲右突。他利用岩壁的凹陷和突出的石块作为短暂的掩体,短刃挥舞,不求伤人,只为逼开靠近的祭司,撕开一道口子。好几次,冰冷的、带着湿气的祭司手臂几乎要碰到温潆棠的衣角,都被他险之又险地格开或撞偏。
“这边!”他低喝,看到前方一处狭窄的、被巨大藤蔓半掩着的岩缝,似乎是通向天坑更高处峭壁的天然栈道。希望刚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