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石云所说的,正是神经学专家报告中那些被标注了无数个问号的结论——“超敏锐感官”以及“对微弱电磁场的无意识影响”。
这是一种全新的、神明般的感知,也是一种凡人无法承受的、永恒的炼狱。
为了转移这沉重的话题,孔建华沉声说道:“凌天来,数罪并罚,已经宣判了,无期徒刑。他的所有资产将被清算,用于沧海市的战后重建和受害者抚恤。”
他紧紧观察着石云的反应。
石云的眼神没有太多波动,仿佛这个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
“他罪有应得。”
石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闪烁着异光的眸子猛地望向孔建华,声音里终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人类的复杂情绪:“我父亲……齐动础,他怎么样了?”
孔建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来了。在石云醒来后的每一天,他都在等待这个问题。
“凌天来倒台,‘永生之环’在沧海市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许多积案也得以重审。齐动础……他的情况,非常复杂。”
孔建华斟酌着用词,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他当年作为凌天来的心腹,手上沾了不少血。这是铁证。虽然有证据表明他可能存在一些……特殊的、不为人知的背景,但法律是公正的,程序必须进行。”
石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一僵。
他能“听”到孔建-华语气中的凝重、为难,以及那份属于共和国军人,对法律铁则的绝对敬畏。
“他……现在在哪里?”石云问,声音干涩。
“市第一看守所,最高级别的单人囚室,等待进一步的调查和审判。”孔建华叹了口气,“凌天来被定罪的消息,他应该也知道了。据说,他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血蝠、鬼影、夜枭走了进来。
他们三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守在外面,此刻看到石云和孔建华在交谈,眼神中都充满了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欣喜。
“队长,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可以出来走走了!”血蝠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想让气氛轻松一些,却掩不住他通红的眼眶和眼底浓重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