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凡的指尖穿透云慕仙的手掌时,桃林的雾气突然翻涌成潮。筛子里的珍稀药草尚未落地,已在半空凝成另一重景象。
云慕仙的月白衫角扫过他手背,带着真实的温度;云铭的剑穗拂过他耳尖,那缕他熟悉的皂角香正从剑鞘里漫出来;青峰的药篓碰在他小腿上,藤编的纹路硌得他生疼;王元宝的胖手搭在他肩头,暖烘烘的温度透过粗布衫渗进来;拓跋熺的发辫蹭着他下巴,红绳上的银铃铛正发出细碎的响。
“慕凡,来试剑!”云铭的声音混着晨露的清润。一柄精铁剑被递到他掌心,剑身上的毛刺扎得他虎口发痒,这触感太真实了,与他在藏宝阁中第一次握剑时的刺痛一模一样。
“我托云府老匠头儿打了三个月,虽不如祖传的那柄……”云铭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他腰间空荡荡的剑鞘,“那日在演武场,我被易千寒的冰寒气场困在外面,又因妊老太君的威势逼压,连替你挡一击都做不到……”
云慕凡的指尖轻轻摩挲剑脊。这柄剑的重量、弧度,与他在学府后山修习金属性功法时握过的铁剑分毫不差。他抬头,正对上云铭泛红的眼尾,云铭告知云府老匠头儿是个剑痴,故去那日以自身精血熔炉才算完整锻造出这把剑。
“铭哥,这剑太过贵重,我不能要。”云慕凡开口,声音却发颤。不是因为幻境,而是这一切太像真的,剑柄上竟还能感受到丝丝体温。
“慕凡哥哥,等等我!”拓跋熺的小身子跑了过来,掌心托着沾露的桃花,“青峰哥哥说这是新发出的桃花,碾碎了混着晨露喝下去能清心火!你看,我还采了桃叶,混起来说不定功效要更好。”
桃花真实的甜香钻进鼻腔,云慕凡的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影像,晨阳初上山头,拓跋熺蹲在桃树下,发辫垂进草丛里,仰头对他笑:“慕凡哥哥,这朵花像不像你的眼睛?”此刻她掌心的桃花瓣上,还凝着与那影像中相同的露珠,连位置都分毫不差。
“小熺。”青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药篓的竹篾蹭过云慕凡的手背,一种很真实的粗粝感瞬间袭来。
青峰将一株珍稀灵草塞进云慕凡的掌心,叶脉里还沾着他熟悉的苦香:“我新炼的能续灵根的丹药在这儿,你灵根被毁的那些时日,我在药庐待了足足半个月……”
灵草的苦味突然变浓。云慕凡的指尖触到青峰手腕上的旧疤,那是幼时被恶犬撕咬留下的,与他在养生堂替自己固定伤处时,总先在这疤上试温度的触感一模一样。
云慕凡望着青峰有些泛红的眼眶,想起那日自己疼得冒冷汗,青峰攥着手心红着眼说:“慕凡,相信我,我跟随赵师也有些时日,懂得不少医理,一定能炼出续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