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曰正式开工(2 / 2)

墙上的挂历停留在去年,红圈标出的日子旁写着"小宝生日"。阿珍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圈微微发红:"儿子在深圳开服装厂,喊我去享福呢。"她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断线头,"可我走了,张奶奶她们找谁做衣裳?"缝纫机的哒哒声又响起,混着窗外的蝉鸣,织成夏日的絮语。

三、茶馆里的江湖

巷子尽头的"聚友轩"是老街的心脏。黑漆木门上的铜环被摸得发亮,推门时"哗啷"一声,惊起梁上栖息的麻雀。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茶客们操着南腔北调,嗑瓜子的声响与说书人的惊堂木此起彼伏,汇成热闹的河。

李伯的茶摊支在门口,竹制茶筒里插着茉莉、龙井、碧螺春。他记性极好,谁爱喝浓茶,谁要放冰糖,都记得一清二楚。"小王老师,照旧来杯碧螺春?"他提起长嘴铜壶,沸水划出银亮的弧线,精准地注入玻璃杯,茶叶在水中舒展,渐渐绽放成嫩绿色的云。

说书的刘先生正在讲《三国》,醒木一拍,满室皆静。"话说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他眼神炯炯,折扇开合间,仿佛千军万马就在眼前。穿校服的少年趴在桌上,手里转着钢笔,眼睛却瞪得溜圆;卖菜的王婶抱着孙子,边喂奶边听,时不时拍着孩子后背应和。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茶客们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有人争论着诸葛亮和周瑜谁更胜一筹,有人炫耀刚买的新鸟笼,还有人在角落里打盹,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茶香混着汗味、烟味、点心味,在空气中发酵,酿成市井生活最鲜活的滋味。

四、时光的褶皱

拆迁通知贴出来那天,老街像被按了暂停键。铜匠铺的煤炉熄了火,裁缝铺的门帘落了下来,茶馆里的喧嚣也低了八度。居民们聚在巷口的大槐树下,手里捏着那张印着红章的纸,脸上是复杂的神色。

"我这铺子,光绪年间就有了。"老周的声音有些发颤,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拆了,这些家伙什怎么办?这手艺怎么办?"他身后的铜器在日光下闪着光,却照不亮他眼底的迷茫。阿珍抱着那匹杭纺,布料滑过指尖,像流水般无声无息。

我最后一次去老街时,推土机已经开进巷口。铜匠铺的门敞开着,案台上的錾子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木匣,像被掏空的心脏。裁缝铺的玻璃柜碎了,绸缎散落一地,被风吹得瑟瑟发抖。茶馆的八仙桌翻倒着,茶杯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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