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背着手站在院中,灯笼光映在他脸上,沟壑里积着未干的泥点,眼神像打量牲口般扫过那些麻袋。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偏过头,目光像是钢针一般,精准地刺向江真所在的窗洞。
江真见状慢慢缩了回去。
“怎么了?”
秦痒看出他的表情有些异样,于是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江真转头,脸色带着一抹惊讶的说道:“这村长…竟能察觉到我。”
秦痒听完更疑惑了,心说能察觉到你怎么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可他却不知,江真修炼了无相隐息功,平时没事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习惯将自己法力的气息隐蔽到几乎等于没有的一个状态,但即使是这样,这村长还是立刻就发现了暗中窥视的他,令他实在是感到有些惊愕。
难不成只是凑巧?是我多虑了?
江真正这般想着,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已缓缓走到门前。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敲在三人的心坎上。
吴狠儿被这动静惊醒,猛地睁开眼,眼底寒光一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秦痒也挺直了脊背,慢慢站起身。
门外传来沉稳的男声,带着点山里人特有的粗粝:“几位客人醒着吧?”
三人相视一眼,被惊醒的吴狠儿慢慢放下了戒备,随后打着哈欠站起身,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靛蓝短褂,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他约莫四十上下,肩宽背厚,脸上刻着风霜刀削般的纹路,左手背有道深可见骨的旧疤,周身弥漫着雨腥气,眼神有些锐利,扫过三人时,像在掂量着什么。
“在下梁山,忝为一村之长。”
他拱手作揖,动作算不上标准,却透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听说几位是过路的商人?这荒山野岭的,倒是少见。”
吴狠儿闻言,揉着眼屎笑道:“哈哈哈,做生意嘛,哪有好走的路?”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江真和秦痒,“我姓吴,这两位是给我打杂的下人。”
秦痒闻听此言,脸色瞬间沉了沉,却没当场发作,只是冷冷瞥了吴狠儿一眼。
江真则始终沉默,靠在一边。
梁山的目光在吴狠儿腰间的“静神”上顿了顿,又落回江真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呵呵呵,原来如此,在下一看三位气度,就像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