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这假慈悲,你老秦是什么样的人,老子能不知道?若现在是在你那片地界,你敢把他们挨个炼成人药。”
吴狠儿说话间竟把靴子脱了,露出一双脏兮兮的臭脚,屋内顿时充斥着一股死耗子般的臭气。
秦痒被吴狠儿噎了一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别拿你那套心思揣度别人,眼下咱们需要个地方休息,我只是认为没必要节外生枝罢了。”
“嘿呦,随你吧。”
“吃饭叫我。”
吴狠儿不屑地说了一句,往墙角一靠,随后就闭上了双眼,显然是打算先睡上一觉再说。
秦痒被吴狠儿这副无赖模样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低骂了几句却也懒得再与他争执,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盘膝坐下,闭目运转法力,开始梳理滞涩的法脉。
江真则靠在门边,指尖仍在悄悄练习着“透指”,法力在指尖凝了散、散了凝,指骨的酸胀感早已成了习惯。
只不过他的耳朵却没闲着,仔细听着院外的动静。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只有吴狠儿粗重的呼吸声和秦痒平稳的吐纳声环绕四周。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变成淅淅沥沥的毛毛雨,敲在茅草屋顶上,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彻底沉了下来,远处的山峦隐入墨色,村里连点灯火都没有,只有灶房那边偶尔透出点微弱的火光。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哑的谈笑声,还有什么东西被拖拽在地上的“沙沙”声。
江真慢慢睁开眼,秦痒也缓缓收了功,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爹!你们回来了?”
是梁仓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
“嗯,今天运气不错,我和你几个伯伯都打了只大的。”
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应该就是村长。
“真…真厉害!”梁仓的声音充满了惊叹。
“我听根生那小子说,今天来了几个外乡人,在哪呢?”
“在西厢房呢,用不用俺去招呼一声?”
“不用了,我去见见,你先去造饭吧。”村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来,你们几个搭把手,先把这东西卸了,处理干净,别让味儿飘到村里。”
说完之后,便是一阵器物碰撞和拖拽的声响,隐约还夹杂着某种……像是骨头被砸断的闷响。
江真这时悄然挪到窗洞边,借着灶房漏出的微光望去。
只见院门口影影绰绰站着七八个汉子,手里都拖着沉重的麻袋,麻袋角渗着暗红的液渍,在泥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