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名‘逆规’,用我千年道行、七神残魂愿力,还有你父亲当年留在五行山下的石魄余烬炼的。”他说话时,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字字清晰,仿佛每一个音节都经过丹炉千锤百炼。
孙小朵立刻竖起眉毛,鼻尖皱起,像只警觉的小兽:“老倌儿又玩这套?上回说‘吃颗糖豆保平安’,结果我把南天门的石狮子烤成了糖霜狮子!”她盯着玉瓶里流转七彩的丹丸,那光晕在瞳孔中跳动,像极了童年偷看丹炉时见过的星河,“说,啥代价?”
老君捋了捋白须,笑得像只偷到桃的老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狡黠:“我的丹炉从此废了——没了赤莲心火,再炼不出能镇天规的神丹。”他将玉瓶塞进孙小朵手里,掌心粗糙而温暖,“但换你们七日无视天规,直闯凌霄殿……值。”
萧逸捏着玉瓶转了两圈,指尖传来冰凉的玉质触感,瓶身流转的光映在他眼底,像一汪被风搅动的湖:“七日足够?”
“不够。”韦阳突然伸手按住瓶口,水纹在掌心翻涌,掌心微凉的湿意渗入瓶身,凝成细小的水珠,“但够把该说的话说完,该砸的东西砸完。”他看向孙小朵,声音低沉却坚定,“就像那年在方寸山,你说‘要烧了规矩给猴子们看’,现在……我们帮你烧。”
孙小朵喉咙发紧,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
她仰头吞下丹丸,辛辣感顺着喉管窜进心口,像吞下了一整片燃烧的荆棘,金莲印记“嗡”地亮了一瞬,皮肤下仿佛有金线在游走,灼热而刺痒。
萧逸和韦阳几乎同时动作,一个攥住她手腕,掌心滚烫如火;一个按住她后背,掌心清凉如泉——三缕不同的灵光在掌心交汇,将那股灼烧感压成暖流传遍全身,像被两股相反却相融的潮水温柔包裹。
“走!”孙小朵反手拽住两人,火尖枪“唰”地钉入地面,枪尖入土三寸,震起一圈尘环,像一道宣告开始的鼓点。
“趁老倌儿的丹劲儿还没……等等?”
天际突然炸响惊雷,滚雷由远及近,震得脚底发麻,乌云如墨泼洒,迅速遮蔽了兜率宫的琉璃瓦。
十万天兵列成阵,将兜率宫围得密不透风,铠甲碰撞声如潮水拍岸,森然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二郎神踩着祥云悬在最前,三尖两刃刀映着日光,在三人脚边投下森冷的影子,刀锋寒光刺得人眼皮发痛:“奉旨捉拿逆规者。束手就擒,可免魂飞魄散。”
萧逸把孙小朵往身后拉了拉,玉骰在指尖转得飞快,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玉骰落地前,定格乾坤的那一息心跳:“你们天庭压着新规不让宣,倒好意思跟我们讲‘规’?”他忽然笑出声,笑声清亮,“上回你家哮天犬偷吃我烤鸡腿,我都没告它违了‘仙兽不得私藏凡食’的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