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梅跳上船,拎起两个吓瘫的小吏,往他们怀里塞了块李恪常戴的玉佩——边角故意磕掉了一块。"告诉长安,"她恶狠狠地说,"蜀王船沉了,尸骨无存!"
官船在潮水里越陷越深,李恪让人往船尾堆了些干柴,点着后立刻撤到礁石后。
火光冲天时,他们已经换乘了小渔船,往相反方向划去。
"那俩小吏能信吗?"杜明月划着桨,看官船渐渐被火焰吞没。
"不信也得信。"李恪擦着脸上的灰,"玉佩是真的,船是真沉了,还有这满海的石灰粉——长安那帮人,巴不得我死呢。"
消息传得比信鸽还快。
不出三日,"蜀王遇海难"的消息就飘到了安西都护府,长孙冲按着李恪事先交代的,把仓库里的水泥往城墙上一泼,当着将士们的面说:"殿下早料到有这一天,咱们守好边关,就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爪哇港的侨民们倒没受太大影响。
有侨民见橡胶防水,竟用边角料做了拖鞋,趿拉着在沙滩上走,引得土着小孩追着看。
"将军快看!"一个亲兵指着不远处的茅棚,土着酋长正泡在杜明月特制的木盆里,舒服得直哼哼——那是按唐式澡盆做的,底下还垫了层橡胶防漏。
李恪正被逗笑,秦红梅突然拿着个东西跑过来,是刚从吕宋岛商队那儿换来的。
"殿下你看这!"她手里举着串项链,穿珠子的竟是节节指骨,上面还刻着模糊的太阳纹,"商队说,吕宋矿坑里挖出来的,好多矿工都戴着这玩意儿。"
李恪捏起指骨项链,入手冰凉。指节处的切口很整齐,不像是自然脱落的。
海风突然变大,吹得船帆猎猎响。
他望着吕宋岛的方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些人骨,会不会和矿坑里的秘密有关?
"备船,去吕宋。"他把项链揣进怀里,指尖还残留着骨头的寒意,"这矿坑,得去看看。"
渔船再次启航,这次的目的地藏在更南边的雾里。
谁也没注意,李恪腰间的橡胶防水袋里,正躺着半张拓下来的矿脉图——从官船残骸里找到的,上面标着吕宋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