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国王送的,"新罗大夫对着李恪行了个礼,"说大唐的琉璃镜,比黄金还珍贵。"
药材一到,长孙雨的药就续上了。可病情却时好时坏,到了晚上,又开始高热不退,嘴里胡乱喊着:"别烧土豆...孩子们还等着吃..."
李恪守在床边,一夜没合眼。天亮时,外面突然传来童声合唱,是学堂的孩子们,在唱新学的民谣:
"石灰白,硫磺香,
瘟神见了跑光光。
喝药汤,戴布囊,
平平安安回家乡..."
歌声飘进病房,长孙雨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李恪走到窗边,看见孩子们穿着新做的棉衣,由秦红梅领着,站在隔离墙外唱歌,小脸冻得通红,却唱得格外认真。
"杜明月,"他回头道,"再印些防疫的蒙书,让商队带到新罗去。"
"是。"
可没等他松口气,侍女突然尖叫起来:"殿下!夫人她...她晕过去了!"
李恪冲进病房,只见长孙雨双目紧闭,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新罗大夫赶紧上前诊脉,脸色越来越沉:"脉象乱了,热毒攻心...怕是..."
"怕什么!"李恪打断他,声音嘶哑,"用最好的药,不管什么代价!"
窗外的歌声还在继续,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长孙雨苍白的脸上。李恪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水泥墙能挡住瘟疫,琉璃镜能换来药材,可面对死神,却什么都做不了。
雨娘,挺住。
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