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查到了结果。是个给仓库送柴的老汉,收了世家的银子,往土豆种里掺了砒霜。
"老东西!"程咬金把人捆到李恪面前,"他说那些世家还说了,要是搞垮了土豆,咱们就得滚出辽东!"
老汉吓得瘫在地上,涕泪横流:"我也是被逼的...他们说不照做,就杀了我孙子..."
李恪没看他,对杜明月道:"你翻译的那本高丽医书呢?里面有没有解砒霜的法子?"
"还在译,"杜明月眼睛通红,显然是熬了夜,"里面提到甘草和绿豆能解毒,我已经让人去煮了。"
她把译了一半的书稿递过来,上面用汉字标着朝语的读音,密密麻麻写满了注释。
"辛苦你了。"李恪拍拍她的肩膀。
"不辛苦,"杜明月摇摇头,"就是...那些学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的。"李恪望着学堂的方向,长孙雨正在给孩子们喂药,"有她在,还有咱们的石灰水浸种法,总能撑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辽东忙得脚不沾地。
杜明月带着书办们昼夜不停地译医书,活字印刷机连轴转,印出的《朝语千字文》堆成了山,由士兵护送着往各村送。
长孙雨守在学堂,寸步不离地照看学童,累了就在桌案上趴一会儿,醒了接着施针喂药。
李恪则让人把那些烧书的世家子弟抓了几个,罚他们去修复被烧的土豆田,光着脚在泥地里翻土,引来不少百姓围观,指指点点。
"解气!"程咬金看得直乐,"就该让他们尝尝干活的滋味!"
这天傍晚,李恪正查看石灰水浸过的土豆种,秦红梅突然从城外跑回来,脸色凝重。
"殿下,矿洞那边出事了。"她喘着气,"挖煤的弟兄说,最近总有人咳嗽,不是普通的风寒,咳起来像破锣似的,还带血沫子。"
李恪心里一沉。
矿洞、咳嗽、带血沫子...
他突然想起倭国银矿的汞中毒,难道辽东的煤矿也出了类似的问题?
"去看看。"他抓起披风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像风。
夕阳把矿洞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张张开的巨嘴。洞口飘出的煤烟里,似乎真的裹着些说不清的东西。
这咳嗽,来得太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