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绣的是...鸭子?"他拎着衣服哭笑不得。
"此乃比翼鸟。"玉娥认真地说,忽然伸手摸他下巴的胡茬,"郎君该刮面了。"
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玉娥学东西快得吓人,第三天就搞懂了智能手机,第七天在菜市场跟大妈砍价砍得对方直抹眼泪。只是每到半夜总盯着月亮发呆,有次张超起夜撞见她赤脚站在天台边缘,吓得魂飞魄散。
那天暴雨,张超送完快递回家,看见玉娥蜷在沙发上发抖。湿透的连衣裙紧贴着身子,嘴唇白得跟纸似的。他抄起毛巾就往她头上盖:"作死啊!下这么大雨往外跑!"
"妾身...妾身去城隍庙查姻缘簿..."玉娥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淡金色的血,"怕是瞒不住了...其实我..."
"其实你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对吧?"张超气得太阳穴直跳,"明天就送你去医院!"
深夜,张超被手机震动吵醒。玉娥的微信头像在黑暗里亮着:"柜中三月,人间三年。若郎君真心相待,明夜子时携桃枝赴江边。"他骂了句神经病,翻身接着睡,却梦见玉娥在江心慢慢沉下去,水面上漂着那件绣着丑鸭子的工作服。
第二天傍晚,快递站来了个穿唐装的老头,手里转着俩核桃。张超正在分拣包裹,老头突然凑过来嗅了嗅:"小伙子,身上有仙气啊。"没等他反应,老头掏出一面铜镜往他面前一晃——镜子里玉娥背后展开半透明的羽翼,正在阳台上晾他的臭袜子。
"这姑娘本该在瑶池待满三百年,偷了姻缘红线私自下凡。"老头核桃转得咔咔响,"今日若不带她回去,天雷劫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超抄起包裹扫码枪指着老头:"你他妈拍戏呢?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戌时三刻,江边见。"老头留下张黄符纸,转身消失在货架间。张超低头看手心,符纸上朱砂画的正是玉娥绣在他衣角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