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的血腥味混着毒烟久久不散，程处默带来的羽林军举着火把四下搜索，摇曳的火光将地上横七竖八的刺客尸体照得忽明忽暗。陈玄策蹲下身，仔细查看一具刺客的尸体——此人右手虎口处布满老茧，左手小指戴着一枚刻有星月图案的银戒，正是波斯佣兵特有的标记。更令人心惊的是，尸体靴底沾着的泥土中，混杂着细小的琉璃碎屑，这种产自波斯萨珊王朝的彩色琉璃，在长安市面上千金难寻。
"将军，在茶楼二楼发现这个。"一名亲卫呈上半截断裂的狼头号角，号角表面刻满楔形文字，缝隙间还残留着暗红血迹。陈玄策瞳孔微缩，这种号角是波斯王室直属卫队的信物，普通刺客绝不可能拥有。他猛地转身，望向蒋师仁："立即封锁鸿胪寺驿馆，控制所有波斯使节！"
然而，当羽林军赶到驿馆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馆内一片狼藉，十余名值守的金吾卫横尸庭院，咽喉处整齐的刀伤显示出凶手高超的杀人手法。波斯使团的居所门窗大开，所有文书、账册被付之一炬，灰烬中隐约可见未燃尽的密信残片，上面的文字与号角上的楔形文字如出一辙。唯一留守的波斯小厮浑身颤抖，指着满地狼藉："大人，他们......他们说去城外迎接商队，然后就......"
与此同时，太极殿内的气氛凝重如铅。唐太宗盯着案头染血的玉符木匣，指节捏得发白："波斯人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他猛地拍案，震得烛台上的火苗剧烈摇晃，"李靖，你即刻彻查此事，无论牵扯到谁，一律严惩不贷！"
李靖展开一卷密报，神色严峻："陛下，臣得到消息，三日前有三艘波斯商船秘密停靠登州港，船上装载的货物清单却显示是丝绸香料。"他顿了顿，继续道，"更蹊跷的是，这些商船离港后并未返回波斯，而是消失在渤海湾。"话音未落，户部尚书递上一份加急奏报——西市多家钱庄的流水显示，近期有大量不明来源的黄金流入，最终都指向一个名叫"明月坊"的神秘商号。
陈玄策跪在殿中，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陛下，刺客所用的'沙蛇毒'，需用西域特有的曼陀罗花和蝮蛇毒腺炼制，此等毒物在中原极难获取。"他展开一方染毒的布条，"而绸缎庄二楼发现的毒烟弹残渣中，检测出了波斯独有的硫磺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