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谷崩塌的轰鸣声还在耳畔回响,陈玄策已策马狂奔回军营。怀中的血愈草沾满泥土与少年的血,在晨雾中泛着微弱的光泽。他冲进临时搭建的药棚,将草药重重拍在案上:“立刻煎药,先救重症患者!”军医们闻令而动,陶罐里的清水泛起涟漪,蒸腾的热气中,草药的清香与疫病的腐臭激烈交锋。
苏烈守在隔离区入口,铠甲上干涸的血迹结成硬块。见到陈玄策归来,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将军,昨夜又走了十七人...”话音未落,药棚方向传来欢呼:“起效了!王三的高热退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陈玄策快步踏入病帐,只见原本昏迷的士兵正挣扎着起身,凹陷的眼窝里重新有了生机。
但危机并未彻底解除。迦叶宗在撤离前,于军营外围布下“赤瘴迷阵”——浓稠如墨的雾气中,赤瘴藤的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藤蔓上结满毒囊,一旦破裂,便会释放出致人高热的孢子。陈玄策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被黑雾笼罩的营地,玉符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符文在晨光中勾勒出破解之法:以阳克阴,用烈焰焚烧瘴气。
“收集所有桐油与硫磺!”陈玄策下令,“让铁匠打造喷火竹筒!”唐军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行动起来,有人拆毁废弃营帐收集布料,有人将晒干的艾草捆成火把。苏烈带着一队人深入瘴气边缘,用火箭试探。箭矢穿透黑雾的瞬间,藤曼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毒囊纷纷爆裂,紫色烟雾如潮水般涌来。
“点火!”陈玄策举起玉符,光芒所到之处,喷火竹筒喷射出丈许长的火舌。火焰与瘴气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爆响,赤瘴藤在高温中扭曲成焦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但迦叶宗早有防备,黑袍人在暗处不断释放新的瘴气,战斗陷入胶着。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悉达多国王率领中天竺骑兵赶来支援,他们的战车上装满特制的“香木弹”——用驱邪草药与火药混合制成。“陈将军,并肩作战的时候到了!”悉达多摘下王冠,露出缠着绷带的额头,“我的子民曾深受疫病之苦,这次定要彻底铲除祸根!”
两军合兵一处,攻势顿时凌厉。陈玄策指挥唐军以火攻开路,中天竺骑兵则用投石机发射香木弹。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赤瘴迷阵终于出现裂痕。陈玄策抓住机会,将玉符与悉达多佩戴的王室圣物——一枚镶嵌红宝石的护身符——放在一起。两件神器共鸣,爆发出的强光如利剑般劈开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