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的冬夜,寒风如利刃般刮过唐蕃军营的牛皮帐篷。陈玄策裹紧厚重的氆氇披风,在中军大帐内踱步。案头堆满了密探近期传回的情报:皱巴巴的莎草纸、染着血迹的布条、刻满暗号的竹简,每一份都承载着生死一线的惊险。玉符残片在烛火下泛着微光,与这些情报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共鸣,仿佛在催促着真相浮出水面。
"大人,又有三支密探小队传回消息!"副将王勇掀开帐帘,怀中抱着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竹筒。竹筒内,用隐形墨水书写的情报在特殊药水的浸润下渐渐显现,字迹边缘还带着未干的水渍,显然是连夜横渡恒河时留下的痕迹。
陈玄策立刻展开新到的情报。其中一份来自潜伏在阿罗那顺宫廷厨房的细作,详细记录了王宫每日的食材消耗量——这个看似普通的数字,经过换算竟能推测出宫内守军的大致人数。更关键的是,细作发现每隔七日,就会有一辆封闭的马车从后山秘道驶入,车上装载的陶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极有可能是培育噬魂蛊的原料。
另一份情报则来自伪装成占星师的密探。他冒险潜入阿罗那顺的占星殿,通过观察祭司们的星象推演记录,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下一次月全食之夜,阿罗那顺计划在恒河上游的古老神庙举行最终的血祭仪式。玉符残片突然剧烈震颤,在羊皮地图上投射出神庙的立体影像——那座神庙的地基呈八角形,与玉符残片的缺口形状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陈玄策猛地拍案而起,"阿罗那顺是要利用月全食的阴气,在对应玉符形状的祭坛上完成魔神的召唤!"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标注的三条补给线,手指在恒河中游的一座城镇上停顿,"这里,苏摩城,既是商道枢纽,也是通往神庙的必经之地。只要控制此处,就能同时切断补给、拦截血祭!"
随着情报不断汇聚,一幅完整的敌军布防图在大帐中逐渐成型。阿罗那顺的十万大军并非铁板一块:北部防线由新近招募的雇佣兵驻守,军心不稳;东部山区的蛊虫培育场依赖特定草药,而采药路线已被密探摸清;更致命的是,其火器库设置在河岸低洼处,只要决堤放水,就能让那些威力巨大的投石机和弩炮变成废铁。
但情报的梳理并非一帆风顺。部分密探传回的信息相互矛盾,比如关于敌军精锐部队的驻扎地,有的说是在王都近郊,有的却指向西部沙漠。陈玄策召集随军谋士,用沙盘模拟敌军可能的战略布局,又让擅长推理的密探反复比对细节。最终,他们发现矛盾源于阿罗那顺故意散布的假情报——他在重要据点周围设置了多达七处迷惑性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