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抹在脸上的瞬间,陈玄策感觉皮肤传来火烧般的刺痛。他强忍着没有出声,看着妇人用木勺在他脸上涂抹、按压,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渐渐变得扁平,鼻梁也被刻意垫高。最后,妇人将一把灰白色的假发套在他头上,铜镜里映出的,已是个满脸皱纹、眼神浑浊的老商客。
“拿着。”老骡夫塞给他一张揉皱的羊皮,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路线图。图中一处山峰被画了三道圈,旁边用梵文标注着“莲花生寺”——那是陈玄策在吐蕃古寺得到的密信中,提到的重要联络点。玉符残片在怀中突然发烫,陈玄策低头,看见羊皮纸上的朱砂纹路竟与残片缺口处的云雷纹产生了共鸣。
更夫敲过二更时,牦牛队悄然启程。陈玄策牵着最末尾的牦牛,听着铃铛有节奏的声响,心中却紧绷如弦。队伍刚走出三里地,远处的山峦间突然亮起几点火把,犬吠声由远及近传来。玉符残片剧烈震颤,陈玄策感觉后背瞬间湿透——阿罗那顺的噬血獒犬,循着追踪蛊的气息追来了。
“快走!”赶队的汉子突然用汉话低喝。牦牛群加快脚步,蹄子踏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陈玄策回头望去,火把的光晕中隐约可见獒犬庞大的身影,它们猩红的舌头吐出,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地上腐蚀出黑色的痕迹。玉符残片的光芒透过藏袍,在暗处勾勒出神秘的咒文,他握紧拳头,默默将内力注入残片——这是他唯一的护身符,也是绝境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