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被硝烟染成暗红,陈玄策跪坐在焦土之上,手中攥着蒋师仁染血的护腕。玉符残片在掌心微微发烫,破损的缺口处渗出细密金芒,却再也无法照亮副将逐渐冰冷的面容。周围散落着玄甲军的残骸,他们至死仍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刀刃上凝结的黑血已与泥土混作暗红硬块。
“大人!东北方向发现敌军!”幸存的亲卫王勇扯动陈玄策衣袖,声音带着哭腔。陈玄策抬头望去,只见阿罗那顺的黄金战车碾过满地尸首缓缓驶来,车轮上缠绕的人皮还在渗血,战车后方跟着数百名头戴孔雀翎羽的精锐——那是叛军最凶悍的“焰翼卫”,弯刀上淬着混合了蛇毒与蛊虫的“千腐液”。
玉符残片突然剧烈震颤,缺口处的金芒与敌军兵刃上的幽蓝毒光激烈碰撞。陈玄策踉跄起身,却发现双腿早已麻木——方才坠入河中时,他的左腿被铁蒺藜贯穿,此刻伤口周围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紫。王勇急忙撕下衣襟为他包扎,布条刚触到伤口,便腾起一股刺鼻白烟。
“带着玉符快走。”陈玄策将残片塞进王勇怀中,“从西侧密道往吐蕃边境,我来断后。”
“末将誓死追随大人!”王勇突然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蒋副将临终前...托我护您周全!”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箭矢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巨石,瞬间腐蚀出碗口大的深坑。阿罗那顺的笑声混着骨笛声响彻战场:“陈玄策,玉符破损,你以为还能翻盘?”
黄金战车上,十二名祭司同时结印,空气中泛起血色涟漪。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缠绕住幸存的玄甲军。陈玄策挥刀斩断骨爪,却发现刀刃上的血珠竟化作黑色飞虫,直扑面门。他猛地扯下披风挥舞,余光瞥见王勇怀中的玉符残片——金芒正在被血色侵蚀,边缘开始浮现诡异的曼陀罗纹路。
“用你的血!”突然,蒋师仁的声音在陈玄策脑海中响起。他低头看着自己渗血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将血滴在玉符缺口处。金芒暴涨,白骨手臂在光芒中化为齑粉,但也彻底暴露了他们的位置。阿罗那顺见状,大手一挥,焰翼卫如黑色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