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长安城的空气里已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随着三声沉闷的铜锣响,朱雀大街的商户们惊恐地看着九道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闭合,厚重的城门如同巨兽合拢的獠牙,将整座城市与外界隔绝。右骁卫的玄甲在晨光下泛着冷芒,长戈如林般排列在城头,箭楼里的弩手早已张弓搭箭,箭尖直指城外。
"都听好了!"一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校尉挥舞着令旗,"奉陛下旨意,因江洋大盗流窜作案,即日起全城戒严!擅自出城者,格杀勿论!"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惊起屋檐下的鸽群。百姓们挤在自家门口,望着街道上如临大敌的军队,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阵仗可不像是抓贼..."绸缎庄的老板缩在门后,望着街道上巡逻的士兵,"昨夜我听更夫说,钦天监那边闹了一整夜,莫不是..."话音未落,妻子慌忙捂住他的嘴:"当家的,可别乱说!"
苏砚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眉头紧锁。他看着楼下一队士兵粗暴地掀翻菜贩的推车,将行人按在墙上搜身。青萝匆匆上楼,发间的莲花玉簪沾满露水,显然是刚从外面探查回来:"城里到处都是右骁卫的人,连药王谷的暗桩都差点暴露。"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告示,上面赫然盖着皇城司的大印,"说是缉拿要犯,但这戒严的阵势,分明是..."
绿萝捧着药箱快步走进来,从夹层里取出一张密报,上面的字迹还带着淡淡的水渍:"我去药行取药材时,截获了这条消息。"她压低声音,"宫里传下口谕,凡是谈论天象者,一律以妖言惑众论处。而且...各坊市的更夫都被换成了右骁卫的人。"
密报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荧惑守心,秘不发丧"八个字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里。苏砚握紧手中的玄甲玉残片,玉片表面的星图纹路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天空中那轮不祥的荧惑星。他想起昨夜星图中"天火焚城"的预言,心中愈发沉重。
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苏砚探头望去,只见一队士兵正押着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走过,其中一人高喊:"我不过是说了句'荧惑犯心宿',凭什么抓我!"话音未落,一柄长刀狠狠劈下,鲜血溅在青石板上,惊得围观的人群四散奔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青萝将玉笛在手中转了一圈,"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城,联系药王谷的援军。太子那边肯定也知道了天象,以他的性子,定会加快行动。"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巡逻的士兵身上,这些士兵的甲胄上都刻着小小的狼头标记——正是突厥人暗中扶持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