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话说的不错!”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震得梁上的铜铃都晃了晃。一个中年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出来,锦缎长袍上绣着金线缠枝纹,腰间的玉带几乎要被肚腩撑开。他手里把玩着两颗鸽卵大的翡翠珠子,脸上堆着豪爽的笑:“要说这巴蜀地段,论起藏珍纳宝,当属我这藏宝阁为首!” 语气里的财大气粗,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凝逸尘在一旁轻咳两声,伸手扶了扶中年男子的腰,对陈天宇拱手道:“当日在常乐镇一别,想不到陈兄竟然是京城陈家的公子,往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勿怪。”
说这话时,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缩起来。常乐镇遗迹那天的火光仿佛还在眼前跳动,当时他只当陈天宇是某个江湖门派的普通弟子,没少在言语上针锋相对,如今想来,倒是自己眼拙了。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陈天宇背上那用黑布盖着的盒子上,那长条形的轮廓在布下若隐若现 —— 寻常人定会以为是装着琵琶或胡琴的乐器箱,但他很清楚,那就是天地剑匣。
天地剑匣在陈天宇手上,早已是江湖中公开的秘密。今年武林大会,有人在京城见过陈天宇以剑匣御剑,玄铁重剑如黑龙出海,还有人说陈天宇不仅一柄神剑,而是三柄,诸多事迹至今仍是茶馆说书先生最爱的桥段。
“原来那日遗迹中的宝物就是天地剑匣,真是该死。” 凝逸尘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心里头像是有只蚂蚁在爬,“枉我们藏宝阁出动了二十名高手,在遗迹里折损了半数人手,到头来竟给他人做了嫁衣。”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青铜令牌,那是调动藏宝阁暗卫的信物,“如今陈天宇风头无两,论武功我也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只能智取了......”
“义父?” 陈天宇的声音将凝逸尘从思绪中拉回,他抬眼时,正见陈天宇眉峰微扬,目光在凝商言那身绣着金元宝纹样的锦袍上转了圈,随即拱手作揖,腰间的玉佩撞出清脆的响声,“想必这位就是藏宝阁的阁主,凝商言,凝前辈了。久闻前辈慧眼识珠,当年以半座茶山换得和氏璧原石的壮举,晚辈早已如雷贯耳。”
墨如玉也随后躬身行礼。“晚辈墨如玉,拜见凝阁主。” 他声音清朗,带着身为庄主特有的沉稳。
“墨如玉?” 凝商言忽然直起身,肚腩上的锦缎被撑得发亮,像是要把上面绣着的金元宝都挤下来,“莫非就是铸剑山庄那位,传说天生无极剑心的少庄主?”
他转头看向陈天宇时,眼里闪过一丝玩味,那目光像是在掂量一件稀世珍宝,“那你一定就是近日名声大噪的陈家子嗣,陈天宇了。听说你在京城两个月,就已经家喻户晓了,连大帝都要召你进宫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