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苏突然转身走向冰窟最深处,玄铁剑鞘在冰面上刮出刺耳鸣响。
秦千风这才注意到那里有块半埋在冰里的石碑,表面刻满蛛网般的裂纹。
"命轮图。"墨流苏抬手拂去碑上积雪,露出刻在石面的环形纹路,"神殿残碑里记载过,每个轮回者的命运都会在上面留下轨迹。"他指尖点在某条细线上,那线在中途突然断开,"但这次......"他抬眼看向秦千风,"你的轨迹偏离了所有旧轮。"
玄霜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相撞:"旧神说过'命运囚笼'。"她原本垂着的眼睫抬起,眼底的幽蓝更深了,"那是命运之外的存在,用来圈养继承者的牢笼。"她的视线扫过秦千风眉心的金纹,"你触到边缘了。"
冰窟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
秦千风摸向腰间的断厄剑,剑柄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他忽然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些自己——有个穿龙袍的,在高台上俯视众生;有个披头散发的,正用剑刺穿同伴的胸膛......可这些画面都不如此刻命运之眼突然泛起的新景象震撼。
他看见自己站在高台上。
那高台比苍梧山巅还高,脚下是无数个正在崩解的世界,像被踩碎的琉璃盏。
他身后跪着林婉儿,她的镇灵珠碎成粉末,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绝望;墨流苏的玄铁剑断成两截,玄色衣袍浸透鲜血;玄霜半跪在地上,原本幽蓝的眼瞳变得浑浊,正死死盯着他的后背。
而他自己——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右手举着断厄剑,剑尖正对着跪在最前面的林婉儿心口。
"不!"秦千风踉跄着撞在冰壁上,额头的金纹突然灼痛。
断厄剑"嗡"地出鞘半寸,剑鸣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悲怆。
林婉儿扑过来扶住他,发顶的银簪擦过他下巴:"怎么了?
你又看到什么了?"
"结局......"他嗓音发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说这是我的结局。"
命运之眼中的画面开始模糊,就在要彻底消散的刹那,他看见高台上的"自己"突然侧过脸。
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不是他惯常的清浅弧度,而是像被线牵着的傀儡,笑得生硬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