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男院正热闹。一群刚到的西域商队伙计脱得只剩裤衩,踩着木屐 “啪嗒啪嗒” 冲进大通池,热水 “哗啦” 溅起半尺高。领头的胡商留着络腮胡,被搓澡师傅按在池边,疼得 “嗷嗷” 叫,却又舍不得停:“力道再重点!把这一路的风沙都搓掉!” 旁边江南商队的账房先生则泡在雅间池里,手里捏着个小茶壶,慢悠悠地对搓澡师傅说:“轻点轻点,我这身子骨经不住折腾。”
女院则是另一番景象。几个波斯舞姬围着花瓣浴桶说笑,身上的金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本地商户的女眷们坐在草药池边,边泡边交换着过年的针线活计。搓澡的大婶最会唠嗑,给舞姬搓背时打听西域的胭脂,给农妇搓腿时念叨哪家的腊肉腌得香,最后总会加一句:“洗完了去隔壁‘绣坊’看看,新到的花线可艳了!”
女院的热气里,撞见青云村的熟人们穿梭忙碌的身影,把 “花瓣浴” 的柔香与 “草药浴” 的醇厚揉成了家的味道。
二丫扎着双丫髻,提着个竹篮在花瓣浴区穿梭,篮子里是刚从自家花圃掐的新鲜玫瑰。她踮脚往空桶里撒花瓣时,发梢的水珠滴进水里,惊起一圈涟漪。“张婶,这桶的百合花瓣够不?” 她仰脸问搓澡的张婶,顺手帮刚泡完澡的农妇递过棉巾,“悦儿姐说,花瓣得用井水湃过才新鲜,我今早天没亮就去挑的水。”
“花瓣浴” 区域仿若一片梦幻花田。硕大的木桶内,热水蒸腾着袅袅雾气,水中铺满层层叠叠的花瓣。玫瑰花瓣娇艳欲滴,红得似天边晚霞,每一片都鲜嫩饱满,边缘微微卷曲,释放出清甜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整个空间,仿佛将春日花园的芬芳都浓缩于此;千日红的花瓣则如紫色绒球,质地柔软,虽不似玫瑰那般芬芳浓烈,却带着一股淡雅的清甜,为这浴池添了几分神秘与雅致;还有那杜鹃花,花瓣呈明艳的粉色,星星点点散布其中,宛如繁星落入水中,为整个 “花瓣浴” 绘出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浴客们轻解罗裳,缓缓浸入水中,花瓣簇拥而上,温柔地贴在肌肤上,随着水波轻轻摇曳,仿若在为她们做一场天然的 “花瓣按摩”,浴后,周身都散发着淡雅花香,仿佛成了从花中走出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