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最忙的时候,陶晨突然跑进后厨:“张师傅,有个老爷爷说要学雕虾米!他说看了报纸上的照片,特意来的。”
张师傅放下刻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让他进来吧,正好用小林切剩的胡萝卜头。”他给老爷爷搬了个小马扎,把刻刀递过去时特意转了个方向,刀柄朝人,“先从刻‘一’字开始,手腕别使劲,让刀自己走。”
老爷爷捏着刀的手直抖,第一下就刻歪了。小林蹲在旁边,举着自己刻的虾米:“爷爷您看,我第一次刻得像毛毛虫,现在能看出是虾米了!”他把虾米往老爷爷手里塞,“您拿着比着刻,别慌。”
老爷爷盯着虾米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你们这儿真好,不光菜好吃,还肯教外人。”
“咱们这没外人,”李姐端着刚蒸的米糕过来,给老爷爷递了块,“来吃饭的都是家人,想学手艺的更是——张师傅当年教邢哥,不也在案板上摆了一堆歪瓜裂枣的胡萝卜吗?”
邢成义正好炒完一锅酸儿辣女,听见这话笑了:“李姐别揭短,我现在切土豆丝,不也有几根连在一起?”他把刚炒好的菜递给熊立雄,“给老爷爷那桌送过去,说送的,算咱们请他尝尝。”
下午客人少的时候,大家围在槐树下“交换手艺”。张师傅教熊立雄雕莲花,说“雕花瓣要留三分薄,像姑娘的裙摆”;李姐教陶晨熬素高汤,说“玉米须别扔,晒干了泡茶能降血糖”;邢成义教小林调酱汁,说“番茄酱里加勺蜂蜜,酸甜能挂在菜上”。
小林突然想起什么,从竹筐里翻出片槐树叶:“邢哥,你看我在叶子上写的‘酸儿辣女’!”字迹被叶脉衬得弯弯扭扭,却看得清笔画。他把叶子递给熊立雄,“熊熊哥,你传菜时要是忘了菜名,就看这个。”
“说了叫熊立雄!”陈露伸手要抢,却被熊立雄按住手。他小心翼翼地把叶子夹进笔记本:“我得好好收着,这是小林教我的‘识字课’。”
夕阳斜照时,叶总拎着个布包进来。包里是新印的菜单,封面上印着大家的合照——张师傅举着冬瓜鱼,李姐端着米糕,邢成义和小林比着刀工,陈露和熊立雄拿着传菜盘,陶晨和李佳举着酸梅汤,每个人都笑得眼睛弯成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