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子时的珠江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白野率领的五十名死士悄无声息地划动木桨。船舷切开江面，只泛起细碎的涟漪，如同他们即将展开的行动——隐秘而致命。对岸十三行的洋楼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只有零星几盏防风灯在窗口摇曳，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息。
怀表在白野怀中持续发烫，表盘内侧的微型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怡和洋行后方的码头。那里停靠着三艘中型帆船，船舷被油布严密遮盖，隐约可见下方凸起的箱状轮廓——正是昨夜在地下室发现的毒粉箱。白野握紧腰间火铳，低声向身旁的百户传令："分成两队，一队封锁码头出口，一队随我直取毒粉船。"
当船队距离码头还有二十丈时，怀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白野心头一紧，只见码头上的防风灯同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数十盏绿幽幽的灯笼冉冉升起，照亮了甲板上林立的燧发枪。"有埋伏！"白野话音未落，枪声已撕裂夜空，铅弹擦着耳边飞过，在船板上击出深深的凹痕。
"火铳手还击！"白野率先举枪瞄准，凭借2150年的弹道学知识，精准击中左侧高台的枪手。死士们训练有素地分成两列，交替装填射击，火光照亮了江面。但对方的火力明显更胜一筹，几艘藏在暗处的快艇突然冲出，船头架着改良后的连发铳，密集的弹雨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白野注意到敌船的船帆上印着半朵黑莲的暗纹，船员们动作整齐划一，显然经过严格训练。更令他心惊的是，这些连发铳的射速远超19世纪的常规火器——黑莲组织不仅带来了毒粉，还暗中改造了英军的武器装备。"集中火力攻击船舱！"他大声指挥，"只要毁掉他们的弹药储备！"
战斗陷入胶着时，江面突然传来轰鸣。关天培率领的水师战船冲破雾气，船头的红衣大炮发出怒吼。白野精神大振，知道这是约定的信号。趁着敌人分神应对水师的间隙，他带领死士们强行登船。弯刀与燧发枪的碰撞声中，他瞥见敌方指挥官腰间的铜表——正是黑莲组织的制式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