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间浸透了林阳单薄的后背,冰寒刺骨!他几乎是本能地、无声地一把抓起了放在炕沿下的那把柴刀!
刀柄的硬木硌着他冰冷的手心,却带来一股奇异的、支撑着他没有倒下的力量。签到得来的精良柴刀,刃口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一线幽冷的光。这光,此刻是他唯一的依靠。
“小雨!”林阳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快!躲到墙角去!把被子蒙上头!快!”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不敢有丝毫偏移。
小雨被哥哥骤然紧张的语气和动作吓住了,捧着碗的小手一抖,碗底剩下的那点可怜的糊糊差点洒出来。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顺着哥哥的目光也看到了窗外那两点瘆人的绿光。
“哥…” 她带着哭腔,小脸煞白。
“别怕!听哥话!快!”林阳低吼,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但其中的决绝却异常清晰。
小雨猛地反应过来,巨大的恐惧让她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敏捷。她丢开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连滚带爬地缩进炕角最深处,用那堆散发着霉味和尘土气息的破棉絮将自己紧紧裹住,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露出来,小小的身体在被子底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林阳见妹妹藏好,心中的巨石稍稍落下一点,但更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灶膛!灶膛下那个隐秘的小坑!里面藏着他们最后的命根子:一小袋米、几块宝贵的压缩饼干、还有那罐救命的奶粉!野狗的目标是门,但如果它们撞破那扇朽烂不堪的破门…后果不堪设想!
他握着柴刀,屏住呼吸,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紧贴在冰冷的土炕边缘,将自己隐藏在屋内最深的阴影里。他的眼睛透过窗纸的破洞,一眨不眨地监视着外面的动静。耳朵竭力捕捉着风声之外的每一点异响。
屋外的呜咽声变得更清晰了,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焦躁。那条黄狗停止了嗅探,抬起头,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门,喉咙里滚动着更具威胁性的低吼。饥饿和那微弱却致命的食物气息,正在迅速瓦解它们对人类的最后一丝畏惧。
“呜——汪!” 体型稍小的黑狗似乎被同伴的躁动感染,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发出一声短促而嘶哑的吠叫。这声音在死寂的雪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如同点燃了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