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的书房内,龙天策捏着那份血迹斑斑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窗外的春光明媚,却照不进他此刻冰封的眼眸。
“徐质……黑风寨……王家屯……” 他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些名字,声音低沉得如同风暴来临前的闷雷,“剿匪惨败,竟屠戮无辜百姓冒功?他这是把朝廷的法度、百姓的性命,当成了什么?!”
夜影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他跟随龙天策多年,见过他怒斩贪官的决绝,见过他智破强敌的冷静,却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悲痛、愤怒,甚至带着一丝杀意的情绪,仿佛要将眼前的书桌都捏碎。
“王爷,老秀才还说,徐质为了掩盖罪行,封锁了高唐县的出入要道,凡是敢议论此事的百姓,都被他以‘通匪’的罪名抓了起来,至今下落不明。” 夜影低声补充道。
“通匪?” 龙天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滚烫的茶水溅出,他却浑然不觉,“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匪!比黑风寨的土匪,还要狠毒百倍!土匪劫掠,尚且留一线生机;他徐质,是要斩草除根,灭口泄愤!”
他想起了自己在河东、在渤海见过的无数百姓,他们或许平凡,或许懦弱,却从未有害人之心,只想安稳度日。可就是这样无辜的生命,却成了贪官邀功请赏的筹码,成了掩盖自己无能的牺牲品。
“岂有此理!” 龙天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刀因他的动作而发出“呛啷”的轻响,“他以为天高皇帝远,就能一手遮天?他以为杀了几个百姓,就能瞒天过海?!”
玉倾城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到丈夫震怒的模样,又看了看桌上的密报,瞬间明白了七八分。她走上前,轻轻按住龙天策的手臂,柔声劝道:“夫君息怒,事已至此,愤怒无用,当务之急,是查清真相,为枉死的百姓讨回公道。”
龙天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妻子的话像一盆冷水,让他从震怒中清醒了几分。他知道,此刻的愤怒,对那些枉死的百姓毫无意义,唯有彻查此案,将徐质绳之以法,才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才能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