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龙天策的“闲逸”,更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他不再局限于游河,开始“寄情山水”。今日去城外的相国寺烧香,与方丈谈禅论道,一坐便是半日;明日去西郊的汴水亭垂钓,渔获寥寥,却乐得自在;后日又带着玉倾城,逛遍了汴州城的老字号绸缎铺、瓷器行,仿佛一对寻常的富贵夫妻,专事风雅。
更让王二狗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新上司,竟还“染”上了两样“嗜好”——喝酒,逛青楼。
汴州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成了龙天策的常去之地。他不请官员作陪,只偶尔带上夜凌,或是独自前往,点几样小菜,一壶烈酒,自斟自饮,有时会与邻桌的贩夫走卒闲聊几句,听些市井传闻,喝到兴起,甚至会拍着桌子,跟人猜拳行令,全无半点封疆大吏的架子。
至于青楼,他去的是汴州最有名的“烟雨楼”。但他从不留宿,也不点名妓作陪,只是坐在楼下的大堂,听着歌姬唱曲,品着茶,偶尔与老鸨闲聊几句,问问生意如何,姑娘们来自何方,活脱脱一个“风雅闲人”的做派。
这些消息传到王晏耳中,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派人去醉仙楼、烟雨楼打探,得到的回复大同小异:“龙大人平易近人,不摆架子,就是……好像对公务不太上心。”
王晏心中疑窦丛生,却又抓不到任何把柄。他甚至旁敲侧击地在一次偶遇中,提及“河南道漕运滞涩,需大人定夺”,龙天策却只是笑着摆手:“不急,秋收刚过,让百姓先喘口气。漕运的事,王长史经验丰富,先看着办便是。”
这番“放权”,让王晏愈发看不懂。
而王二狗,在最初的警惕之后,见龙天策日复一日地“不务正业”,连漕运、税赋等核心事务都懒得过问,心中的戒备,渐渐松动了。
他亲眼看到,龙天策在醉仙楼与一个卖菜的老汉拼酒,笑得像个孩子;他听说,龙天策在烟雨楼听曲,被一个跑堂的撞翻了茶杯,也只是笑笑了事,连追责都没有。
“看来,是我想多了。” 王二狗在一次宴席上,对着几个交好的官员笑道,“这龙天策,怕是真没什么大本事。在睢阳能成事,不过是运气好,遇上了一群好糊弄的乡巴佬。到了汴州,面对这盘根错节的局面,他是没辙了,只能借酒消愁,流连风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