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铿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剑:“楚州安稳了,可我这手却痒了。听闻幽州要跟契丹打交道,我当年在楚州琢磨的那套‘边军整训法’,正想在这儿试试。”
房衍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拱手道:“将军,这是楚州近年的赋税明细,我抄了一份带来。幽州百姓困苦,或许能从楚州的屯田、互市法子中,找出些能用的门道。”
杜哲则递上一卷卷宗,语气沉静:“这是我整理的契丹、奚族近年的犯边记录,还有他们的部族习俗、内部矛盾。将军要守幽州,得先知道对手的软肋。”
龙天策看着眼前四位谋士,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面容——刘晔的长衫袖口磨破了,邓铿的靴子沾着泥,房衍的账册边角卷起,杜哲的卷宗上还留着赶路时不小心泼上的茶渍。他忽然想起当年在楚州,正是这四人:刘晔主政,让楚州从乱到治;邓铿整军,让护卫队成了劲旅;房衍理财,让府库从空到满;杜哲理刑,让楚州夜不闭户。
“你们……” 龙天策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四人在楚州已是朝廷倚重的能吏,刘晔甚至已被吏部拟为江南道巡察使,前途无量。可他们竟为了自己,辞了安稳的官职,千里迢迢奔赴这苦寒的幽州。
“将军不必多言。” 刘晔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当年在定远,将军说‘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我等信了;在楚州,将军做到了。如今幽州百姓受苦,将军来了,我们便也该来——在哪儿不是做事?能跟着将军,把这塞北边城,也变成第二个楚州,才是我等的心愿。”
黄强、夜凌等人也赶了出来,见是四位先生,都喜出望外。夜凌抱拳道:“先生们来得正好!将军正愁没人算清契丹的弯弯绕呢!”
龙天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伸手一引:“走,进府细说!今日咱们不聊别的,就聊怎么让幽州变个样!”
刺史府的书房里,很快燃起了炭火,驱散了塞北的寒意。
刘晔铺开幽州地图,手指点在几个标记着“荒田”的区域:“将军,幽州多山,但河谷地带可种粟、麦。楚州当年推行‘军屯+民屯’,士兵闲时种地,百姓给军粮免赋税,此法或许可照搬。只是幽州天冷,得先请农官改良种子,赶在谷雨前把荒田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