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公…西夏人…像是在准备撤退?” 刘锜试探着问。
“撤退?” 秦桧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洞悉一切的弧度,“不,他们是在…准备一场葬礼。”
刘锜心头一跳:“葬礼?谁的葬礼?”
秦桧没有回答,目光投向西夏大营最中央、那顶最为华丽醒目的金色大帐——西夏国相嵬名安惠的行辕。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等待一场早已注定的戏剧落幕。
“传令下去。” 秦桧的声音平淡无奇,“全军戒备,弓弩上弦,火油备足。今夜…无论城外发生何事,紧闭城门,不得擅出。违令者…斩。”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尤其是…看到有‘礼物’送到城下时。”
西夏大营,国相行辕。
嵬名安惠烦躁地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帐内踱步。秦州的溃败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静塞军的惨状,部族的离心离德,朝堂上隐约传来的弹劾风声…都让他焦头烂额。更让他不安的是,派往兴庆府的心腹,竟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小梁后那个贱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废物!都是废物!” 他猛地将手中的金杯砸在地上,美酒四溅。“嵬名察哥呢?!让他来见本相!立刻!马上!” 他对着帐外咆哮。
帐外亲卫应声而去。嵬名安惠喘着粗气,环眼中充满了暴戾和不安。他需要嵬名察哥的效忠!需要这支残军!只要兵马在手,回到兴庆府,他依旧是那个只手遮天的国相!小梁后?不过是个深宫妇人!
帐帘再次被掀开。进来的却不是嵬名察哥,而是他的亲卫统领野利雄。
“国相息怒!” 野利雄躬身行礼,神态恭谨,“都统军正在弹压营中一起部族械斗,暂时无法脱身。特命末将前来禀报,营西一处水源疑似被宋军细作再次投毒,都统军已亲自带人去查看了!请国相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