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大爷的嗓门带着怒意,手电筒光扫过林阳滴血的手,忽然顿住——他认出了这几个总在周末塞给他烟盒、中秋拎着水果敲他门的小子,尤其是张野,去年冬天还帮他搬过煤球。
赵磊忽然抢在林阳开口前赔着笑凑过去,校服口袋里还装着没送出去的橘子:“大爷您别生气!我们刚才在排练军体拳,想着开学活动出节目,结果一个扫堂腿没刹住,不小心踢碎了玻璃……” 他指了指林阳手上的血,“您看这伤,就是打拳时划的,绝对不是打架!”
大爷斜睨着满地玻璃碴,却看见赵磊兜里露出的烟盒角——那是上周张野塞给他的“恒大烟”,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晃悠。 “排练节目也得注意安全!”大爷踢了踢地上的玻璃碴,语气却软下来,“回头让赵磊把维修费送过来,别再闹了——再折腾小心我记你们迟到!”
“哎哎哎,大爷您放心,我们错了!”赵磊点头哈腰地应着,趁大爷转身时冲林阳挤了挤眼,指尖悄悄比了个“搞定”的手势——这个曾在奶茶店算错账的小子,此刻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像极了高中时帮他们逃过班主任查岗的模样。
水房的冷水冲在伤口上,林阳咬着牙没吭声。陈默忽然挤过来,手里的碘伏瓶拧了三次才打开,平时工整的指甲在瓶盖上留下掐痕——他没看林阳的眼睛,却把纱布缠得比任何一次都仔细,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茧子时,忽然说:“头孢粉别撒太多,上次张浩过敏起疹子。”
张野靠着水房瓷砖墙,盯着林阳手上的纱布——那是他去年在奶茶店被蒸汽烫到时,林阳帮他缠的同款纱布。“操,我真没瞎编……”他忽然蹲下来,捡起滚到脚边的田螺壳钥匙扣,壳口的血渍让他想起军训时林阳帮他缝补的校服,“就是看那男的跟她挨得近,想着你平时总帮她占图书馆座位……”
凌晨两点,宿舍的灯灭了。林阳躺在上铺,听着张野在下铺翻来覆去,床板“吱呀”响。陈默忽然从枕头下摸出个铁盒,里面是他攒了半年的松鼠坚果——此刻他隔着床板递过来,铁盒磕在林阳床沿,发出轻响:“吃颗吧,补补。” 黑暗里,赵磊把热毛巾塞给他,毛巾边缘还带着他没洗掉的酸角汁味:“张野那傻逼,说话不过脑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说真的,我刚才那借口够机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