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朝珠在烛火下流转冷光,魏嫔抚过每颗浑圆的珠子,指尖停在第七颗暗刻的蟠龙纹上。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三长两短的节奏,正是漕帮约定的"血刃令"暗号。她将朝珠缠在腕间,对着铜镜簪上乾隆新赐的点翠凤钗——尾羽镶嵌的红宝石,与地图上标记的九门要隘如出一辙。
"娘娘,慎刑司传来消息。"青梧压低声音,捧上浸透血渍的包裹,"押运官在狱中自尽前,吞了半块刻着'令'字的玉珏。"魏嫔展开染血的囚服,衣摆暗纹竟与先帝遗诏的防伪图腾完全重合。她忽然轻笑出声,凤钗上的珍珠流苏摇晃,映得满室珠光都染上血色。
乾清宫彻夜通明,魏嫔踩着满地奏折踏入时,正见乾隆将通州粮仓图撕得粉碎。"九门提督突然倒戈,"乾隆的声音冷得能结霜,"魏嫔,你说这是巧合?"她跪伏在地,朝珠垂落的阴影恰好遮住御案上的密折——那是弹劾皇后兄长私囤粮草的奏本。
"臣妾昨夜收到这个。"她呈上从押运官尸身取下的半截玉珏,在烛火下转动,竟折射出京城地下水道的脉络,"有人想借粮仓生事,扰乱秋闱..."话音未落,养心殿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护驾"声。魏嫔扑上前护住乾隆,袖中暗藏的银针精准刺入黑衣刺客咽喉。
黎明破晓时,魏嫔倚在龙榻边,看着太医为乾隆包扎手臂伤口。染血的朝珠散落枕畔,每颗东珠里都藏着微型机关——转动珠子,便能显现出京城三品以上官员的密档。她轻轻拾起最末那颗刻着"令"字的珠子,突然听见乾隆沙哑的声音:"明日起,你协理六宫事务。"
坤宁宫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魏嫔望着天边翻涌的朝霞,将珠子缓缓收入怀中。晨雾弥漫的宫道上,内务府的马车正载着成箱密档驶入军机处,车辕上钉着的黄铜牌,赫然刻着江南织造府的旧徽记。这场始于四执库的棋局,终于要将整个紫禁城卷入更深的漩涡。
阙楼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