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分明是诅咒之物!”淑妃举起黄纸,眼中闪过得意。容嫔突然轻笑出声,声音清脆如天山融雪:“这是臣妾应皇上之命抄写的经文,若娘娘不信,大可请钦天监的回回官员辨认。”她望向龙椅上眉头紧皱的乾隆,想起那日他说“朕的书房该添些西域文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风波平息的那个雨夜,乾隆握着容嫔被刑具磨破的手腕,眼中泛起血丝:“朕定要让那些人知道,谁也动不得你。”容嫔却将头靠在他肩头,望着窗外雨幕中影影绰绰的宝月楼:“皇上,臣妾只求能在宫里种棵石榴树,就像叶尔羌的那样。”
春分那日,御花园西南角真的栽下了石榴树苗。容嫔日日带着小太监浇水,却不知淑妃正与鄂贵人在景仁宫密谈。“那妖女如今风头正盛,皇上连早朝都要带着她抄写的经文……”鄂贵人转动着翡翠佛珠,“不过听说她近日总往钦安殿跑,说不定能抓个把柄。”
当容嫔跪在钦安殿祈福的身影被人撞见时,紫禁城的流言如野火燎原。只有贴身宫女阿依慕知道,主子不过是在为远在叶尔羌的阿娘诵经。深夜的储秀宫,容嫔抚摸着怀中的石榴树幼苗,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沙沙响动。她掀开锦帘,月光下,乾隆正笨拙地给树苗盖上御寒的棉被,明黄龙袍沾满泥土。
“朕听回子营的人说,石榴树怕冷。”乾隆直起腰时险些踉跄,容嫔慌忙扶住,触到他掌心厚厚的茧——那是批阅奏章多年留下的痕迹。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她忽然想起叶尔羌的冬夜,阿爹也是这样守护着新栽的葡萄藤。
而此刻,淑妃的眼线正缩在墙角,将这一幕绘声绘色地传进各宫耳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紫禁城的阴影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