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芹姨，想不想现在就去看看大伟？”白浩突然打转向灯变道。
高秀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现在？俺...俺这样...”她慌乱地整理着头发和衣领，手指微微发抖，“大伟说工地上有领导，俺这样会不会给他丢人...”
“怎么会！”白浩坚定地说，“您是他妈妈，他肯定想死您了。”
他拨通了高轶可发来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混乱。
“喂？谁啊？”一个沙哑的年轻声音大声问道，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
“大伟是吗？我是高轶可老公白浩，”白浩提高声音，“你猜我在哪？浦东金茂大厦旁边，和你妈妈一起...”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俺娘？她到上海了？真的假的？”
“真的！”高秀芹凑过来对着手机喊，声音突然带了哭腔，“大伟啊，娘给你带酸菜来了！还有你最爱吃的小河鱼干！”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工具掉在了地上。“娘你等着！俺跟工头请个假！”接着是一阵奔跑声和粗重的喘息。
二十分钟后，劳斯莱斯停在了工地外围，高秀芹一下车就踮着脚往铁栅栏里张望，双手紧抓着栏杆。
白浩站在她身旁，看到工地里尘土飞扬，机器轰鸣，工人们戴着安全帽来回穿梭。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工地深处跑来。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沾满水泥的橙色工装，安全帽歪戴着，露出一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他的身形比高秀芹高大许多，但眉眼间能看出相似的轮廓。
“娘！”
王大伟推开小门冲出来，安全帽都跑掉了，他的工作服上满是汗渍，手掌上布满老茧和伤口。
高秀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扑上去摸着儿子的脸，“瘦了...黑了...手上咋这么多口子？”
她抓起儿子的手，粗糙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伤痕。
王大伟不好意思地抽回手。“没事儿，钢筋划的，早好了。”
他看向白浩，露出憨厚的笑容，“您就是白哥吧？俺娘这一路麻烦您了。”
白浩拍拍他的肩，“别客气。你妈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后备箱都塞满了。”
高秀芹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后备箱，开始往外拖那些沉重的编织袋，“大伟，这是你最爱吃的酸菜，俺用老法子腌的；这是新磨的玉米面，煮粥可香了；这是...”
王大伟赶紧上前帮忙，轻松地拎起那些白浩都提不动的袋子，眼眶却红了。
“娘，上海啥都有卖的，你带这么多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