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迷雾路径,“启明号”驶入一片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星团。这里的星体呈现出梦幻的琉璃色,表面流转着无数愿望的具象化形态:有的星球上漂浮着永不凋谢的花朵,那是某个文明对永恒的渴望;有的星系中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承载着回归过去的执念;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颗的“完美形态”——没有痛苦,没有缺陷,却也失去了成长的痕迹。
“这就是‘许愿星团’。”艾拉的机械共生体解析着星团的法则结构,屏幕上跳出星团心惊的数据,“每个星体都对应着一种‘愿望法则’,实现愿望的能量来自文明自身的‘可能性储备’——你想要永恒,就要献祭变化的能力;你想要完美,就得放弃成长的可能。”
林深注意到协变之种的光流在靠近水晶星时明显减弱,光流中那些代表“不完美”的纹路正在消失。“就像用未来的可能性换取当下的满足。”他让光流保持距离,“刻写者的记录里提到过‘熵减陷阱’,这类星团本质上是在抽取文明的演化能量,来维持虚假的平衡。”
苏璃的暗能量触须接触到一颗漂浮的愿望结晶,结晶中立刻映照出她内心深处的渴望:那是暗能量失控时被她误伤的族人,在结晶的幻象里,他们全都安然无恙,正笑着向她伸出手。触须传来强烈的牵引感,仿佛只要她点头,这个愿望就能成为现实。
“这不是真实的。”她猛地抽回触须,腕间的金色纹路发出警示的光芒,“结晶在读取我们的潜意识,用最渴望的画面作为诱饵。你看,”她指向结晶中族人的眼睛,“他们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精致的玩偶。”
灰羽展开记忆沙粒,沙粒在星团中化作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浮现出无数文明在许愿星团的结局:有个科技高度发达的种族许愿获得无尽能源,结果整个文明变成了纯粹的能量体,失去了实体感知的能力;某个和平的族群渴望消除所有冲突,最终演化成没有自我意识的统一意识体,永远困在绝对和谐的幻境中。
“最讽刺的是,”灰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几乎所有文明都知道这是陷阱,却还是愿意付出代价。就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明知道浮木会腐烂,却舍不得放手。”
就在这时,水晶星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光束射向“启明号”的舰桥。光束中浮现出林深的影像:他站在刻写者的母星上,所有未完成的星图都已补全,协变之种释放的光流治愈了宇宙中所有失衡的法则,他成为了被所有文明敬仰的“法则守护者”。
“这是你潜意识里的愿望,对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舰桥响起,那是许愿星团的意识体,“你希望结束所有的挣扎与探索,让一切回归完美的平衡。只要你愿意献祭‘探索的欲望’,这个画面就能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