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光流网络的新枝干航行第七个星周时,“启明号”驶入了一片被称为“静默星域”的未知空间。这里的光带呈现出凝固的暗金色,仿佛被时间冻结,飞船的传感器在进入星域的瞬间全部失灵,只有协变之种表面的银白色图腾仍在微弱闪烁,指引着前方的路径。
“空间曲率异常稳定,稳定到……不像自然形成。”艾拉的机械共生体切换至备用探测模式,屏幕上缓慢勾勒出星域的轮廓——这是一个完美的球体空间,边缘由无数三角形符号构成的能量墙包裹,墙面上的刻写者文字正在以极慢的速度流动,每个字符都对应着一种已消逝的宇宙法则,“就像被精心保存的标本盒,用来封存某种……重要的东西。”
苏璃的暗能量触须探向能量墙,触须末端立刻覆盖上一层金色的结晶。这些结晶脱离触须后并未消散,反而在舱内组成微型的星图,星图中心标注着与光流网络新节点同源的波动频率。“是刻写者的‘法则封印’。”她指尖划过结晶星图,星图突然放大,露出隐藏在能量墙后的景象:无数发光的卷轴悬浮在星域中央,卷轴表面流淌的暗纹与元初石碑的心跳频率完全同步,“他们封存的不是物质,是‘法则蓝图’。”
灰羽的记忆沙粒与能量墙产生共鸣,沙粒投射出的影像终于不再是碎片化的片段——刻写者们在被原海驱逐后,并未放弃对共生法则的探索,而是在这片星域建造了“遗产库”,将所有未完成的法则设计、失败的创造经验、甚至对自身错误的反思全部封存在卷轴中,等待能理解“不完美价值”的文明到来。
“他们在害怕重蹈覆辙。”灰羽的声音带着沙粒的震颤,影像中,刻写者的领袖将一枚与协变之种相似的金色种子嵌入能量墙,“这道封印需要‘共生之力’才能开启,他们担心被野心家利用这些蓝图制造新的法则灾难。”
林深将协变之种贴近舱壁,种子释放的银白色光流与能量墙的暗金色纹路相遇,两种光芒交织成螺旋状的钥匙。随着钥匙缓缓旋转,能量墙上的三角形符号开始逐一亮起,每个符号亮起时,星域内就会响起一段低沉的共鸣,像是刻写者文明最后的低语。
当最后一个符号点亮时,能量墙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由千万卷轴组成的“法则星云”。这些卷轴有的完好无损,流淌着稳定的法则能量;有的则布满裂痕,散发着混乱的波动;最奇特的是中央那卷最大的卷轴,它既没有能量波动,也没有实体形态,仿佛由纯粹的“可能性”构成,船员们的目光在它表面停留时,会看到不同的法则蓝图——林深看到的是光能量与暗能量的终极融合,苏璃看到的是元素法则与概率法则的共生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