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今晚回去做剪辑。”小李说着已经开始划重点,“只保留警报响起、三人会审、机械臂推料这几个节点,前后各留十秒空白,不加字幕,不加配音。”
“越素越好。”老张说,“花里胡哨的,像骗人。”
刘好仃合上本子:“明天起,不集中讲。改成分班讲,找他们空档。午休后、换模前、下班前十分钟,哪个时间松,就在哪个时间进。”
小李算了一下:“那得准备四套话术,不同班次关注点不一样。”
“不用四套。”刘好仃摇头,“一套就行,但得让他们问。你讲完,留五分钟,谁有问题,当场答。答不了的,记下来,明天带答案来。”
老张笑了:“你这是把宣讲变成门诊了。”
“本来就是看病。”刘好仃收起笔,“毛病不问不出来,药也不该乱开。”
三人把数据重新理了一遍,列成一张简表:接触人数、问题类型、后续需求、转化意向。刘好仃在最后栏加了一列“核心顾虑”,把重复出现的三条标红。
他写完,抬头看墙上的钟,七点四十六。
“今天四线早班八点接,咱们八点十分进去,他们刚站稳,还没进状态。”他把本子合上,塞回内袋,“小李放视频,老张讲案例,我负责接问题。”
小李收拾平板:“要是又没人问呢?”
“没人问,就说明没听进去。”刘好仃站起来,拍了拍工装,“那就再讲一遍,换个时间,换个说法。总有一次,能撞到他们心坎上。”
老张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你这哪是推广,是打持久战。”
“推广本来就是。”刘好仃拉开门,“又不是放个炮就完事。得一点一点,把石头焐热。”
走廊灯光亮着,三人并排往前走。小李忽然说:“我昨晚梦见系统报警响了一夜,我一直在签字,签到手抽筋。”
老张哼了一声:“那说明你心里还是怕担责。”
“是啊。”小李挠头,“可梦里签完,客户说‘谢谢,没出事’,我又觉得值。”
刘好仃没说话,走到四线检测区门口,停下。
里面机器声嗡嗡响,早班工人正往检测台送料。没人注意到他们。
他掏出本子,翻到最后一页,写下:“推广不是让人点头,是让人敢问。问出来了,路就通了。”
他合上本子,推门进去。
“各位,耽误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