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雾还没散尽,车间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就像给整个车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刘好仃就把一段视频投在车间休息区的旧平板上。那平板的屏幕已经有些磨损,画面显示出来像素模糊得像隔着毛玻璃。画面里是前天半夜断电那会儿的监控回放,从画面中可以看到,当时的车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老杨的手已经摸到了工装裤口袋里的圆珠笔,那支圆珠笔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仿佛是一种习惯,也是他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一种体现。而小陈正转身往配电室跑,他的帆布鞋在积水的地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那些水花就像他当时焦急的心情,无法平静。
“你们看,”刘好仃指着屏幕里定格的画面,声音沉稳而有力,“一个摸纸条,一个找外援,都在等什么?”他的手指划过平板边缘,那上面还沾着昨夜加班时泡面的油渍,油渍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油腻。“从停电到重启用了十七分钟,其中五分钟花在确认设备状态,十分钟花在互相确认对方有没有在确认设备状态。”
没人说话,整个休息区安静得只能听到平板里监控视频的声音和大家的呼吸声。小吴的指甲在膝盖上蹭来蹭去,蹭出一道白色的月牙痕,那是他紧张时的一种习惯动作。老杨摸出保温杯,拧开盖子又旋紧,杯盖磕碰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是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沉默。
“那会儿不也补传成功了?”小吴突然开口,声音大得把自己吓了一跳。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昨天值夜班时睡的草席还在后颈压出红印,那是他劳累工作后的痕迹。“大家反应快点,挺正常的操作嘛。”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系统又没坏,人也没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