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没答,只说:“先让他们看见。”
会议室安静下来。窗外,17号炉的火光映在玻璃墙上,今日格外明亮,火舌分叉,像向外扩散的信号波。阳光斜切进来,照在刘好仃的笔记本上——油渍面朝上,他用笔在封面轻轻划了一道弧线,从深圳的位置,弯弯绕绕,跨过海面,指向未知的远方。
“文化差异大,是难点。”阿芳翻开笔记,“咱们以前出口过一批杯子,图案是红梅报春,结果中东客户说像血滴,退了货。”
“所以不能一刀切。”小林点头,“得像AI抽样那样,分时段、分频率,营销也得分国家、分人群。”
刘好仃笑了:“说得对。就像调炉温,差0.5℃,结晶就来了。营销也得看‘文化温度’。”
他翻开老张的笔记本,指着一行字:“温度差0.5℃,结晶趋势起。”然后抬头,“咱们得学会,用别人的耳朵,听自己的故事。”
“可怎么听?”小林问,“我们连外语都说不利索。”
“不靠嘴。”刘好仃说,“靠产品说话。我们的玻璃,清亮得像矿泉水——这话,得让老外也听懂。”
阿芳若有所思,低头在平板上新建一个文件夹,命名为“Global_Marketing_Prospect”,设为“仅刘工可编辑”。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保存。
“不求快。”刘好仃坐回椅子,“但求准。先分国家,再分人群,最后定话术——像调AI抽样频率一样,慢慢找到最稳的那个点。”
“那第一站去哪儿?”小林问。
刘好仃望向窗外,火光在玻璃墙上跳动,像一条条向外延伸的路径。
“不看地图。”他说,“先看心图。”
阿芳抬起头:“心图?”
“就是他们关心什么。”刘好仃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圈,“德国人要精准,我们就讲误差控制;巴西人要温度,我们就讲老师傅的手感;日本人要传承,我们就讲三十年没换的炉火。”
小林眼睛亮了:“那咱们是不是得准备三套话术?”
“不止。”阿芳突然说,“还得换镜头。拍德国客户,得用冷色调、数据流;拍南美,得有音乐、阳光、工人笑着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