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把这17条禁忌,一条条过。”
两小时后,表格开始成形。东南亚区,禁忌多集中在“完整性”“代际传递”“生死界限”;欧洲区,重点在“可解释性”——设计要有逻辑,不能“凭空好看”;北美,则集中在“真实感”——你得让人相信,这不是营销,是你真的这么想。
小林突然停住:“德国那条‘忌红色包装’,我查了,其实关联度不高。真正让他们皱眉的,是‘不对称’。”
“不对称?”阿芳抬头。
“对。他们不讨厌红,但讨厌‘没完成’的感觉。一个瓶盖偏了一毫米,他们会觉得‘这厂不认真’。”小林在热力图上标了个红点,“所以,完美不是美,是‘可控’。乱,可以接受;但失控,不行。”
老张盯着那点,手指在报表边缘敲了两下:“那我们做定制款,刻字让用户自己来,算不算‘失控’?”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刘好仃没答,而是翻开笔记本,翻到一页老照片——一只裂了缝的碗,用铜钉密密缝住。他放在投影下。
“这是我妈补的碗。破了,但她不让扔。她说,东西旧了可以修,心散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他抬头:“在咱们这儿,修补是延续。可换到德国,这只碗可能直接进垃圾桶——‘它已经不是原来的它了’。”
“所以?”阿芳轻声问。
“所以,文化差异,不是‘做什么’,而是‘怎么看不完美’。”他拿起笔,在热力图旁边写下:“文化应力指数”,横轴是“冒犯可能性”,纵轴是“情感强度”,“我们不求人人喜欢,但得知道,哪里一碰就炸。”
阿芳开始标注。越南“容器不可断裂”——高冒犯,高情感,顶格;新加坡“碎瓷拼画”——低冒犯,高情感,因为“重生”是祝福;德国“不对称设计”——中冒犯,高情感,因为触到“秩序信仰”;北美“用户自刻字”——低冒犯,极高情感,因为“真实参与”是核心价值。
老张看着图,眉头越皱越紧:“东南亚要完整,欧洲要解释,北美要真实。我们怎么同时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