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轻轻抓住慕云舒的一只手，十指慢慢钻入她手指的缝隙中，将二人相连。
“这里，跟蝶山不一样！”
“不！”慕云舒偏头道：“这里跟蝶山一样。”
慕云舒顿了下，继续道：“你没去过蝶山，不知道蝶山是什么样子。那里山高林密，混乱喧嚣，三山五岳的土匪能有一百多个，他们占山为王，三五成群就能打出此山是我开的口号。
地处两地的边民，经常被这些土匪所骚扰，所虐杀。久而久之，百姓也成了土匪，然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蚂蚱。械斗厮杀，层出不穷。
我和小帆见过最多的就是死人。各种各样的死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的、小的、完整的、残缺的、新鲜的、腐败的。看死人比我看到的野兔子还多。
那时候我和小帆都在想，是不是哪一天，我们也会死在哪个荒山野外，然后被野狗群狼所啃食，消失在这犹如人间炼狱的天地间。”
景修俨抓着慕云舒的手紧了紧，安抚地说道
“不会的，至少在这里不会。”
“不会吗？”慕云舒轻笑：“会的，这里跟蝶山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土匪会用最原始的方式杀戮，而那些人，会用文雅的方式杀戮。
土匪伤害的是肉体，而这里，伤害的是灵魂。他们比蝶山之地的土匪更加的残忍凶暴，也更加的危害广泛。这里，比蝶山还要可怕。”
景修俨松开了慕云舒的手，而是从她的头上环了过去，把她整个人都捞在了胸膛上。
“无论你在哪，我都会保护你。”
慕云舒好似看累了，脸贴在景修俨的胸膛上，听着他那强劲又很有力量的跳动声，她闭着眼睛，仔细地听那很有节奏的跃动，好似自己的心也跟着节奏跳动。
“修俨，我......只是......只是有点累，我歇歇就好了。”
景修俨的胸膛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慕云舒柔软的脸颊，她像只小猫般偎依在自己的怀中，让景修俨的心都跟着软了几分。
他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慕云舒的胳膊，温柔又平和地问道
“你今天射出的那一箭，是为了做给明王看的？”
慕云舒往景修俨的怀里钻了钻，闷闷地嗯了声，鼻音有些重，带着满满的不情愿。
景修俨默了会，夸赞道：“你的箭法真的很好。”
“不好吃不上饭，庄稼都让土匪给霸占完了。”慕云舒瘪了瘪嘴：“他们真的......真的很坏。”
天明，苍穹之上，流云聚散随和。
慕云舒修整两日后，去了桃花山庄。权力带给人的快乐之一，恐怕就是能够为所欲为地去任何地方却没人敢阻拦。
她没有让人通报，只是顺着山庄的青石路随意地走着，然后在转角处，遇到正在和明王商议事情的风獍。
二人并肩而行，与慕云舒来了个面对面。
明王反手负后，挂着随和的笑意，问着
“今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禀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