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为大,各位不可抢灵。”
然而慕云舒的声音在如洪流般的声浪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郡主气的推搡着面前的人,见到人就是一耳光,大骂道:“我为朝阳郡主,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乔玉嫦站在郡主的旁边,也在朗声地喊着。
“诸位,停灵三日不见诸君,今日前来,定是被奸人挑拨,切勿做别人手中的刀,还请各位都理智些。”
然而她们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人流之中。
后方的女眷们听说前面的动静,都哭着要往前面来。
景砚狄在后面嗓子都快喊哑了。
“不要挤,不要往前面挤。小心踩到人。”
有几个学子已经冲到了灵柩旁,推开执绋手,自己去拉灵柩。
陆无瑕急忙走上前去,抬手去拉对方的胳膊。
“你们不能动闻骁,不能动闻骁。”
然而混乱中,她被人一把推开,摔跌在地上。
顾不得疼痛,她急忙爬起来又继续拉扯对方的胳膊,拼命地想从他的手中夺回来。
突然,一道尖锐的唢呐声响了起来,没有任何声调,只是尖锐嘹亮的响。直接刺痛了所有人的耳朵,场面霎那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就见后面的苏君禾放下了乐师手中的唢呐,胸膛上下起伏了会,才朗声喝道
“诸位翰林学子,我知尔等皆是忠良之辈。然而各位当知,丧礼之重,在安逝者,纵有千难万阻,弗能碍其葬也?各位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表。但圣贤书有云,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还望诸君能顾全人之生死,勿要再闹了。”
苏家乃是文人泰斗,苏君禾的这番话,还是带着几分分量的。
拉扯棺木的学子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绳索,陆无瑕好不容易抢回来一根,伏在棺材上低声的啜泣着。
江童木抹了下嘴角边的血迹,狠瞪了眼南静侯,向后走了两步,仰头冲苏君禾道
“苏公子,苏家一向是文人明灯,如今天下遭难,文臣当死谏开战,反对欺凌。今日我们此举,正是遵从文人所职,苏公子当不该拦。”
苏君禾也向前了两步,彬彬有礼地抬手道:“可君子者,不以辱其痛也,南静侯和小侯爷都为受害者,丧礼庄重,你们若有此意,当早该与侯爷商议,而非今日强横拦路,蛮硬夺棺。此举岂非是文人所行?”
“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当今陛下身在宫城,我们根本就见不到,只能借小侯爷丧礼再谏。”
“既是为谏,而非为迫。陛下圣明,诸位修书上表,定能直达天听。如此激进,岂非失了读书人的君子之德?况且若再不行,还有苏家在前。
诸位之心,在下当他日与诸君商议后共谏。还望诸君悬崖勒马,送逝者安灵。”
苏君禾皎皎君子,文辞恳切,加之出身苏家,在文人的心中分量很重。听此后,江童木先退了一步,给余闻骁的棺木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刚才前来闹事的学子们也纷纷自发地往后退去,并分向两边,向灵柩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