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又往景修俨和门中间挤了挤,再次道:“二公子,我们夫人这两日很累,好不容易睡着,还是让她睡吧。”
景修俨眼眸半敛着盯着蒹葭,须臾后,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睡了,那算了。”
景修俨转身往偏殿走去。
乐予注意到了景修俨的神色,小声问道:“公子,怎么了?”
景修俨安静地行走在漏窗间,月亮已经很高了,两边格栅间都是月亮切割出来的光。
景修俨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自从漳州回来后,我总觉得云舒有事情瞒着我。”
“应该不会吧!”元卜道:“夫人被迫受明王招揽,又归顺了太子麾下,这两件事情夫人都没瞒着公子,除了这事,其他的事情也没必要再瞒着了吧?”
景修俨目光深了几分否认道:“可是你没发现吗?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云舒都更信赖蒹葭,之前在景家后院忙的时候,她还会带着同样不爱说话的鹿鸣。
可你看现在,她甚至连我给她的允棠都不带。虽说如今被夹在太子和明王之间,遇到事情,允棠能做的很有限,可她毕竟有些手脚在身上,基本的安全还是能保证。
但云舒带的更多的,反而是蒹葭。”
乐予机灵地回答道:“肯定是因为蒹葭那丫头的嘴巴最严。”
景修俨偏头,纠正道:“因为蒹葭是云舒自己收进来的。无论是采薇、鹿鸣还是秋允棠,都是跟景家跟我有关系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们三人都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云舒付诸给几人的信任远没有蒹葭多。”
元卜接口道:“公子,许是因为蒹葭更贴合夫人的脾性吧,就像我和乐予,公子对我们二人的态度也是不同的。多带蒹葭,肯定是因为她有比其余三人更让夫人满意的地方。”
“那丫头嘴严,嘴最严,扳手都撬不开,死严死严的。”乐予笑道:“就这点,其余三个肯定就比不上。”
景修俨没再计较这个事情,而是侧眸对元卜道:“你去引开蒹葭,我要进去看看。”
元卜应了声好,转身离开。
没一会后,蒹葭见景修俨已经走了,偏殿的灯都熄灭,这才放松了些。元卜让她去拿个东西的时候,她也就只能跟着去了。
景修俨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轻轻地推开了正殿的门。
门里黑黢黢的,月光从窗扉中落下来,将房间照亮了些。
景修俨轻步缓声地走向了床边,整个人站的犹如月光下孤峭的松树。
那床上,没有人!
暖玉胭脂铺
慕云舒已经睡下了,她最近实在是太累了,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上都很累,所以和上官云鹤聊完回到房间后,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月光从窗扉间落下来,正好落在她的脸颊上,将她的轮廓都给描绘了出来。
这时,木门咯吱了一声,缓缓打开,门外的月光也跟着偷进来一条缝。
随着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进来后,又将身后的那束月光收拢。
他慢慢走到了慕云舒的床边,清冷的月光下,映出了慕云帆的脸庞。
窗外的风,吹得树梢沙沙的,夏日蚊虫多,房间中熏了香,烟雾缭绕间,慕云帆抬手轻轻撩开了那薄薄的纱幔,让慕云舒朦胧的面庞清晰起来。
慕云帆心怦怦跳着,耳边的虫鸣像是在往耳朵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