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的水很快被血染成淡粉色。云绫罗用力擦洗身体,皮肤搓得通红破皮也不停手。
当海棠终于被赶出去后,她缓缓沉入水中,在窒息感袭来的瞬间才猛地抬头。
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像眼泪。
次日清晨,林子昂破天荒地来了她的院子。
“今晚郑府设宴,“他扔给她一件新衣裳,“穿上这个。”
云绫罗展开那件湖蓝色长裙。她抬头,看见林子昂眼中闪过的痴迷。他在透过她,看另一个女人。
“我不舒服。”她第一次拒绝。
林子昂的眼神瞬间冰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替代品。”
替代品。这个词终于被说出口,像一把刀插进心脏。云绫罗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林子昂,你看看我!我比她年轻,比她美丽,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她?”
“你也配跟她比?”林子昂掐住她的下巴,“珈蓝温柔娴静,知书达理。而你......”
他的目光扫过她裸露的肩颈,那里还有昨夜留下的痕迹,“不过是个荡妇。”
云绫罗的瞳孔紧缩。她猛地推开林子昂,冲向他的书房。
“站住!”林子昂在身后怒吼。
书房门被踹开的瞬间,尘土飞扬。墙上挂着一幅云珈蓝的画像,画中的云珈蓝巧笑倩兮,眉目如画。书桌上堆满了未寄出的信,信封上清一色写着“北安王妃亲启“。
云绫罗颤抖着打开最上面的一封:
“珈蓝卿卿如晤:昨日又梦卿颜,卿着湖蓝衣裙,恍若初见。奈何卿已为他人妇...娶绫罗实为慰相思之苦,然其粗鄙放浪,不及卿万分之一......”
信纸从她手中飘落。原来如此。她不过是个慰藉相思的垃圾,一个可以随意送人的玩物。
“现在你明白了?”林子昂站在门口冷笑,“要不是你这张脸有几分像她,我怎么会到现在还留着你?”
云绫罗缓缓转身。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隐忍,而是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林子昂,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林子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扭曲地扬起,“就凭你这个被人玩烂的贱货?”
云绫罗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她抓起桌上那叠情书,用力朝林子昂脸上掷去。信纸如雪片般散开,有几张拍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林子昂显然没料到一向温顺的妻子会反抗,一时愣住了。
“我受够了!”云绫罗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我替你陪了多少男人?张阁老、郑尚书、李侍郎...每次回来我都想死,可为了你,我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