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下面,用红墨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只展开翅膀的乌鸦。
“啪嗒”一声,林悦手里的银签掉在茶盘上。她猛地抬头,眼底的惊惶藏不住了:“绸缎庄失火……那件事警方定论是线路老化,你怎么看?”
沈逸辰的指腹按在红墨水符号上,纸张的粗糙硌得指尖发麻。二十年前沈明宇案爆发时,他确实查到堂兄曾收到过一笔匿名汇款,源头指向一家离岸公司,可没等深入调查,那家公司就突然注销了。而林悦外祖父家的绸缎庄,那场火来得蹊跷,偏偏烧毁了所有的老账本,包括记载着家族产业分布的秘册。
“当时只当是家族内斗的余波,”沈逸辰的声音低沉得像压着块石头,“现在看来,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甚至可能……挑起争斗。”他把复印件收拢,动作却顿住了——最底下还藏着张照片,是上周孩子们在养老院门口的合影,林念辰手里的捐款箱、沈思悦头上的绢花,都拍得清清楚楚。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两个很可爱的筹码,不是吗?”
茶室里的檀香突然变得刺鼻。林悦抢过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眶瞬间红了:“他们想干什么?冲我们来就是了,动孩子算什么本事!”
“他们要的不是现在动手。”沈逸辰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目光锐利如鹰,“他们在提醒我们,当年的事没完。用孩子的照片,是想让我们乱了阵脚。”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随风摇曳的桂花树,“这个组织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知道沈明宇的旧案,知道绸缎庄的疑点,甚至知道孩子们上周在养老院的活动。”
林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文件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锁着个紫檀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几张泛黄的信纸,是当年她外婆写给母亲的信,字里行间总提到“一个穿灰风衣的先生”在暗中帮助家族周转资金。
“外婆去世前说过,那位‘先生’总喜欢用一种特殊的墨水,写出的字遇热会变色。”林悦捏起信纸对着台灯照,“你看,这里有几处模糊的痕迹,会不会……”
沈逸辰取来打火机,小心翼翼地在信纸下方加热。随着温度升高,信纸上果然浮现出淡褐色的字迹,断断续续写着“合作”、“牵制沈家”、“飞鸟计划”。最清晰的一句是:“待时机成熟,让两家小辈相争,我们便可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