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星门的金光在身后闭合时，叶玄正站在腐骸荒集的边缘。晨雾未散，却比三日前稀薄了许多——归墟复苏的余波正顺着地脉蔓延，将原本阴寒的荒集染上了一层淡紫。他能听见远处传来修士的惊呼，那是被归墟异象吸引来的散修，正举着罗盘在乱石堆里翻找“机缘”。
“看来这潭死水，要起风浪了。”他将斗篷的兜帽往下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劫种在怀中微微发烫，那是归墟之力与他血脉共鸣的征兆。星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幕在他脑海中闪过：七位守墓人跪在祭坛前，朝他行了生平最郑重的礼；清欢抚琴的手还在发颤，却坚定地说“我们会守住归墟的火种”。
“叶公子！”
略显苍老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叶玄转身，只见药坊的老周正提着个竹篮从雾里钻出来，篮中装着几株泛着幽蓝的草药——正是他在矿洞深处发现的“星陨草”，能温养经脉，对劫丹境修士大有益处。
“老周，你怎么在这儿？”叶玄挑眉。三日前他离开血月楼时，老周还在药坊后堂熬药，此刻却出现在荒集边缘，显然有事相商。
老周压低声音，竹篮往怀里拢了拢：“血月楼的周鸷死了，冰魄宫的人也折在归墟里。现在荒集的势力乱成一锅粥，万毒门的‘毒娘子’占了矿洞，璇枢的人在城里收保护费……您知道的，小的药坊靠的是荒集的药材生意，如今……”他抹了把冷汗，“小的想请您帮个忙。”
“说。”叶玄直接道。
“矿洞最深处，最近冒出来个‘星陨潭’。”老周指了指东方翻涌的紫雾，“潭水泛着星光，泡过的药材能卖天价。可那潭边有群穿黑袍的修士守着，说是‘替天行道’，不让任何人靠近。小的怀疑……”他顿了顿，“他们可能是璇枢的人，想独吞星陨草的机缘。”
叶玄的目光扫过东方。那里的紫雾比别处更浓，隐约能听见金属摩擦的声响——是修士在布阵。他能感觉到，那群黑袍人身上的气息与冰清寒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阴毒。
“带路。”他将老周的竹篮接过来，指尖触到星陨草的瞬间，劫种在怀中轻颤。这是归墟之力对“天地灵物”的本能反应，说明星陨草里藏着某种与混沌相关的秘密。
两人穿过乱石堆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叶玄脚步微顿，循声望去，只见三个散修正被一群黑衣修士追杀。为首的黑衣修士手持带倒刺的骨鞭，每抽一鞭，便有黑血溅在地面，腐蚀出滋滋声响。
“万毒门的‘蚀骨鞭’。”老周缩了缩脖子，“他们的毒功专破修士的护体罡气，这几个散修要倒霉了。”
叶玄没有说话。他望着那三个散修绝望的背影，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血月楼拍卖会上，那个为了一枚“腐骨生肌膏”争得头破血流的老修士。修真界的弱肉强食，从来都是如此赤裸。
“救不救？”老周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