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大陆的晨雾是被混沌雾气染成淡紫色的。叶玄站在祭坛上,望着脚下逐渐消散的巨人残骸——那具千丈高的混沌之躯已化作漫天星屑,每一粒都流转着与他体内劫种相似的幽蓝。七位守墓人的身影在星屑中若隐若现,他们的魂魄正被劫种的混沌之力牵引,缓缓凝聚成半透明的轮廓。
“这是……”为首的白发老者声音发颤,“我们的魂魄……在重塑?”
“不止是重塑。”叶玄低头看向掌心的劫种,那枚新生的黑色珠子正散发着温热的脉动,“归墟本源与我的劫丹融合后,诞生了这枚‘劫种’。它不仅能修复你们的道基,还能……”他顿了顿,“唤醒你们被封印的记忆。”
七位守墓人的轮廓逐渐清晰。红衣女子怀中的古琴不再是焦黑的残骸,而是泛着温润的玉色;黑袍青年的青铜鬼面裂开缝隙,露出下面年轻的面容;白发老者的断剑重新凝结实体,剑身上的星轨符文比三百年前更璀璨。
“我……我想起来了。”红衣女子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是清欢,三千年前与道侣共守归墟的琴修。那日大能们布下七星锁魂阵时,他为了护住我的道基,主动引动了混沌本源的反噬……”
她的指尖抚过琴弦,琴弦上跳动起幽蓝火焰。叶玄这才发现,那火焰竟与他体内劫种的脉动同频。
“这是……”他的瞳孔微缩。
“归墟之火。”清欢轻笑,“当年道侣用他的精血祭炼此琴,说这是‘以情入道,以火证真’。如今看来,这火从未熄灭,只是被封印在了归墟深处。”
话音未落,琴弦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叶玄只觉识海一热,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千年前,七十二位大能围剿归墟之主,其中最年轻的那位修士(正是清欢的道侣)在最后一刻将自身道基融入混沌本源,用生命为代价,将归墟之主的意识封印在劫种之中。
“原来……”叶玄的声音发颤,“归墟之主的意识,一直藏在劫种里?”
“不。”分身的声音突然响起,此刻的分身已凝实如真人,只是周身缭绕着混沌雾气,“劫种是容器,封印的是大能们的‘执念’。他们怕归墟之力失控,便将自己的道基与恐惧一同封入其中。而归墟之主的本体,早在三千年前就被道侣的归墟之火焚尽。”
叶玄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融合本源时,识海中会浮现那么多矛盾的记忆——那是七十二位大能的执念在挣扎,是归墟之主的本能在反抗,更是清欢道侣用生命守护的最后温度。
“那现在……”他看向七位守墓人,“你们为何会被封印在此?”